他脸色猛地一白,怒火都要从他眼睛里冒出来了。这股怒火犹如骨架,把他的脸颊绷得紧紧的;他内心的激动完全凝固在脸上。可是他竟那样果断,反射作用还没有来得及把他的情绪完完全全表露出来,他就作出了决定,立刻把球扔向我,可是孙明挡在我面前,他居然没有意识到吗?这不能不叫我惊讶。这四个人看上去很要好,但孙明才是那个局外人。韩桑影之前和我们透露,刘哉父母都是常年在国外经营事业,他父母回国时也会经常和校长走动,每年都会给学校捐赠了一些教学资源。而对于刘哉,处于只给钱,不管教的状态。
林珍珍,母亲从事迷信类的工作,几年前她撞见了父亲出轨,那个时候母亲便和他离婚了,第二个版本是,她母亲雇佣私人侦探,收集了她父亲的出轨证据,为了离婚之后能得到一大笔补偿金。
李莎的父母都在寺庙工作,她没打听出具体做些什么,但她的家境并不比林珍珍和刘哉的差。
至于孙明,并不需要多加打听。他父母是干洗店的老板。家长群里他父母的社交账号名称就是干洗店。
“你的伤,看起来养得可真不错。”我收回身体,手指若无其事地按在他脸上,用力一抓。他叫嚷着推开我,我跌坐在地上。球撞上了他后脑。血染红包裹在他脸上的白纱。刘哉抡起拳头朝我奔来。
我不知道这些动作的先后顺序。
韩桑影把我扶起,刘哉已经被靳钟瑞压在篮球架上了。
“你发什么疯?”
“这点本事也想和我打?先去健个身吧?啊?”
“刚刚你骨头咔咔响,知道不?”
“你看,我收拾你真的易如反掌。”
“你先走,他还想咬人呢。”我刚想走前去,靳钟瑞转过来看着我。
我和韩桑影先走了,在食堂等她。
“孙明呢?”我问韩桑影,我替她排队买了个鸡腿,因为我她都没吃上想吃的牛肉面。
“被他们班的人送去医务室了。”她皱眉看我捂鼻的动作,“哎,要是你吃肉就好了,那得多有趣啊。”
“少了个麻烦鬼,以后方便多了。”
大少爷发怒的后果就是,全部都要见教导主任。晚自习教导主任因为我们下不了班,平时宽和的脸都紧绷了不少。我们仨都是死咬着说他们先出手,我们什么也没干,再加上同学们的证词和摄像头都指向他们是施害方,他对我们无可奈何,让我们都回去上课。我因为上次打架的事情,和班主任见了面,这次又见了面。他警告我,要是下次还有我,就得让家长出席了。
剩下的几天,除了按照惯例给他送水,耐心等待周日的到来,晚上我也没有去找他,我总觉得他好像……知道我经常偷偷溜进他家的事。那日在操场的怀疑,哪怕是一瞬间,回想我质问他时,他的眼神里的含着我难以察觉的微妙反应。
因为我太关注他了,他的每个小动作、表情、声音,即使我无法意会,我也能记住。它们几乎是烙在我的脑海里。
我把剩下的时间,用来强迫自己学德语,学不进去时我就背会饮录,我当时也在沉迷另外一件事——阅读小黄文。
此前接触性,是因为阅读了萨德的小说,而他的描述太过赤裸,我无法获取任何欲望,更不会产生我想体验快感的欲望。随后为了更好地理解萨德的作品,看了一些讲述性方面的专业书籍,那时也只是秉持着所谓的学术精神,单纯为了拓宽我的知识面。
尝试过阅读小黄文,还有观看av,都没有办法激发我的性欲。
我下定决心,我要抛弃所谓的理论,亲自探索。
但我始终不理解,为什么黄文里的女主都会做春梦。我唯一做过的梦就是崔佑站在我面前,而我连手都没和他牵。
我没有给他天天吃安眠药,有时候我会给他吃半粒。晚上我开始尝试着和他牵手,他的睡姿并没有很多,大部分都是平躺的姿势,手整整齐齐地放在两侧。我把手伸进他的手里,用我的手指分开他的,然后轻轻收拢。牵了一会,我又觉得不够,小心翼翼地爬上他的床,继续牵着他的手,躺在他身旁。不一会儿我的手心开始发冷,冷意蔓延至我的全身,大概是房间里的冷气太足,我握着他的手钻进毯子里,几乎是抱着他的手臂。好清爽的味道。我终于感觉到安心。尽管那年夏初,他有时会在露天球场短暂逗留,他的皮肤晒得几乎是淡粉色的,光亮平滑。私密、纯洁、青涩,就像运动员脸上的红晕。但掌心和脚底、喉咙、前臂内侧都是一样的白皙、柔嫩,因为都没怎么晒过太阳。这个时候我会小睡一会,但我太过紧张,总是保持清醒。
喜欢他的身体吗?喜欢。
爱是否渴望他所爱的对象?他每次打完球都会大口大口喝着大瓶矿泉水,然后再用青筋爆起的手握紧瓶身,迅速丢进垃圾桶。他有时候也会洒一些水在手上,抹抹脸,再沾湿手指梳理头发。水不够冷,气泡太少,留下那种意犹未尽的渴。
他不会知道,他随随便便做的动作,留给我的是无尽的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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