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3
今天温时宇在信箱里找到一张喜帖,是从美国寄过来的。
他把手上的那一箱雪糕换用左手抱着,右手拿着喜帖回了家。
「哟,回来了?」刘青砚叼着一冰棒穿着人字拖从房间里出来,一眼就看到了温时宇手里的喜帖:「嘖嘖。」
温时宇边往冰箱里塞雪糕边回他说:「明天把avantar送回家去,然后收拾收拾你的东西。」
「人家结婚关你房子什么事~又不是你嫁人。」刘青砚怪嗔道。
温时宇把冰箱门一关,横着眼看刘青砚:「我那现在在美国的竹马结婚了,他也请了你。」
「真慷慨!」刘青砚眨眨眼睛。
「有得吃当然慷慨,我真怀疑你那几块腹肌是脂肪堆成的。」温时宇拆开一支冰棒往嘴里塞去,随手拿起遥控打开了电视。
「那也比你那整块的腹肌强…」刘青砚嘟嘟囔囔道。
「恩?」
「我说巧克力总比乒乓球拍强」
温时宇眼睛一瞇,一手抓起刘青砚wii手摇:「来,avantar,你的新口味洁牙骨。」
刘青砚大呼:「温时宇我错了」
温时宇把手摇往沙发上一甩,手指往刘青砚房间一指:「我们去一个星期,去收拾你的东西。」
「tt遵命」
「去吗?」吴松手肘撑在寀妮的收银台上手里晃着那喜帖问她。
寀妮没说话,她定定地看着桌子上的手机,看样子是在想些什么东西。
「去。」她把头发撩到耳后,系上围裙又走进厨房里去了。
吴松挖了一块巧克力慕斯放嘴里,那种味道甜得他有点想吐。他跑到厕所里把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缓缓沉底的食物轻轻地碰撞到一块深红色的絮状物,顿时马桶的底部呈现出一丝诡异的红色。
这是什么?他皱起眉头按下了冲水键,那一缕红色瞬间染红了整个漩涡。漩涡被吸到厕所底下,“咕嚕”一声之后又渐渐漫上了能填满厕所底部的大约十公分高的水。
寀妮把白兰地打进奶油里,她听着“啪啪”的声音,有点后悔跟吴松说要去参加莫居凡的婚礼了。因为她还没有这个好吧,她自己也无法形容出这种感觉。她是第二次出现过这种感觉了,第一次是看见幼稚园里的小女孩玩着自己送她的芭比娃娃,提出也要玩时但被人家拒绝后自己理直气壮地说出「别忘了这可是我送你的」接着又被别人轻蔑地反驳「送给我了就是我的了之前是谁的算什么」的那种理屈词穷。
她就像一隻快要被公象用牙捅穿心脏的小象,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白白的尖牙在自己的瞳孔里变成一把死神的鉤,出于本能的恐惧让她的大脑根本无法发射出”快点逃跑”的信号。
这叫做——等死。或者我们可以换一个更加贴切的词语,对没错:找死。
三天之后婚礼正式举行,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婚礼。无关商业。
它在一个小教堂里举行,两个人对着被钉在十字架上满脸颓然垂着头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老人家基督在神父的宣读下许下诺言,交换戒指,然后再开车到一个饭店吃饭。
期间寀妮看起来什么事都没有,可当莫居凡挽着妻子走到她面前与她敬酒时她就再也坚持不下去了。
就跟五角大楼一样的,外面看起来很厉害,但被宾拉登一炸,“轰”的一声倒得比统帅饭店还快。其实人家只不过是把它炸成了六角大楼而已,至于吗?
至于吗?此时的寀妮也在问自己这个问题。
莫居凡他们走过来的时候她直接溜到洗手间里,连脖子上的餐巾都没取下来。她照见镜子里的自己,感觉自己被这条一文不值还带着股消毒味道的餐巾狠狠羞辱了一翻。她用力扯下它,不太光滑的面料在她的脖子上留下一条红痕。她把餐巾揉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
她这时才发现电视剧原来真的是电视剧,自己并不是剧本里那些被人演得有血有肉、不羈、果断、敢在婚礼上理直气壮地抢婚、并且心里百分百肯定新郎心里是有自己的、放在生活中却找不到几个的女人。也没可能是。
因为她是从生活中走出来的,跟从编剧或者作者脑子里走出来的人物不同。她不可能自己把整个人生写好然后再跑到胶片中像个先知一样预测这下一帧胶片里自己应该作出怎样的举动或者说些什么。
要是真能这样,她真希望剧情是:
莫居凡在新娘还没出来时就把自己从椅子上牵起来,对神父说新娘到了:「婚礼现在开始吧。」然后自己的馀光扫向穿着比自己还要华丽的裙子、妆容精緻但是脸上狼狈得像是玉门关的柏榕。
不要再想了这不可能。她用手拍拍脸。
她回到席位上,「没事吧?」温时宇把柳橙汁摆到她面前。
看见温时宇一脸安静的样子,寀妮不受控制的凑过身去抱住了他的脖子:「哥,怎么办?」温时宇将手绕过她的肩膀伸手抚了抚她的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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