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泽努力维持脸色淡定,心中却惊慌想着:「这兰仙君生得那么无害,盼着帝君的样子也惹人怜爱,怎么讲的话和做的事这么骇异古怪呢?」
果然一天过去了,宸煌没有现身,兰虹月继续在天镜海楼乱逛,常泽一直跟着他,他跟常泽说:「你要是有事要忙就先去忙吧。」
常泽摇头说:「小仙最要紧的就是伺候好兰仙君,并没有其他要紧事要先忙。」
「你也是在这儿当几百年的仙女,无聊得很是不?」
常泽赧顏微笑,确实也是觉得无聊,陪着兰仙君四处晃反而有趣多了,虽然天镜海楼她还算熟悉,可是透过兰仙君看她习惯的环境,感觉还是很新鲜的。比如他们到了一口井边,兰仙君凑近看井深问:「这个通到哪里的?」
常泽从没想过这个:「小仙也不清楚,或许是个造景而已。」
「天镜海楼位在混沌里,可能这口井也通往外面?假设天镜海楼是一隻牲畜,天镜是门面,那总会有个屁股吧?」
常泽听到这比喻实在是想笑,却又拼命矜持忍耐笑意,后来兰仙君又一直说些奇怪的想法,很多都是天马行空的,逗得她忍不住笑出来。
兰虹月看着常泽掩嘴轻笑的模样,一脸怀念的说:「你笑起来更亲切好看,要多笑,反正这里除了帝君跟凤仙尊就你最大不是?谁管你爱笑不笑了?」
常泽收歛笑声说:「可小仙失态有损威严,就难以驭下……」
「我瞧你平常也不是靠什么威严管束其他神仙的,不必多虑啦。」
这话又让常泽笑了出来,点头应和:「仙君说得是。」
兰虹月说:「从前在老家,有个像母亲也像姐姐的仙灵,她话很少,常常没有表情的做事,可是一直细心照顾我长大,我在家最喜欢做的事,就是逗她开心,看到她笑了,我觉得整间屋里也都温暖了。」
常泽说:「那是仙君的姨母?亲戚?」
「是依附我们家的一个散修,以前也是出身不错的,妖魔入侵明澜谷那时才没落,来到我们家当侍女。」兰虹月走在陌生的庭园小径里,回忆道:「她总是陪伴我,替母亲教养我,也会嘮叨我,可能那时已经是她讲最多话的时候了吧。人家都说竹子无心,弯而不折,我不在乎啊,就算她不在乎我、只是装装样子也没关係,我就希望她长长久久的活着,陪伴我。所以我从来没想过她会那么突然就走了……」
兰虹月走到园中长满竹丛的地方停下来,陷入悲哀的深潭中,一时浑身发冷,不想言语。
常泽没有察觉他的异样,只以为他说的那位仙子是离开兰家到远方,柔声接话道:「天地虽大,若是有缘总能再相会的。」
兰虹月神情恍惚望着竹丛,随口应了句:「希望是吧。我累了,回去睡觉。」
常泽这两天紧跟着新主,也很快习惯这位兰仙君的随兴作风。又过了一天,兰虹月看那锅毒汤又乾了不少,忍不住添了些水、加了点料进去,这时宸煌的大哥来访,常泽以为兰虹月会找理由谢绝见客,没想到兰虹月一脸欣喜催促常泽说:「快快去请大哥。」
兰虹月见到寰翡就热情喊道:「大哥来得正好,小弟煮了些好吃的,请您先尝尝滋味如何?」
常泽暗自心惊,兰仙君不会是要端出那锅毒汤吧?但她还是谨记帝君吩咐,她全听兰仙君的命令,所以她照吩咐把寰翡带去宴客的厅堂。
除了毒汤,兰虹月还拿其他植物做了几样菜,摆盘也不马虎,很快桌面就上齐了菜色。寰翡误以为这兰家的小子是想请客赔礼的,加上兰虹月态度热情和善,而且他也不是泛泛之辈,小精怪也不会蠢到去招惹他,因此不疑有他坐下来吃喝。
小菜、点心各尝了一口,兰虹月站在桌边替寰翡佈菜,亲切询问:「大哥觉得我手艺如何?」
寰翡觉得这些东西看起来正常,吃起来却越嚼越古怪,当他看兰虹月盛了一碗深色的汤递来时,忍不住有点反胃,绷着脸说:「我没有喝汤的习惯,这碗就免了。」
兰虹月立刻露出失望的表情,捧着汤碗嘟噥:「可我好不容易煮的汤,从取材就忙了一整日,煮到烂熟又耗去半天,然后等它入味也费了一整日的工夫呢。这汤都是精华,大哥帮忙试个味道嘛,好不好?」
兰虹月本来就生得灵秀而温顺,一露出这模样,寰翡看了也不禁有些心软,想着难怪太燁那小子发花痴,这少年不愧是明澜谷出身的,骨子里就带着花草精怪的媚态,害他多瞧一眼也有些心神荡漾,被哄得妥协道:「好吧,就尝一口。」
这一口毒汤把寰翡毒得脸都青绿了,滋味连龙子都作呕,他想破口大骂,又怕真吐出什么秽物来,只好狠狠瞪着兰虹月,指着那该死的精怪以眼神警告,最后狼狈逃离了天镜海楼。兰虹月遣了两名侍卫追去「关心」一下寰翡的情形,侍卫们很快就回来稟报说寰翡昏死在半路,散发出可怕的瘴气,还吐了不少秽物,把路过的神仙吓一大跳。
吓着的神仙说:「这可不好,我一介小仙不敢妄动上仙的仙体,这就去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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