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定山的山脚下有间紫烟工坊,除了木造器物也做一些陶瓷品,还接修补相关旧物的活儿,有些熟客知道这里的师傅手艺好,收的工钱亦不贵,会把爱惜的旧物送来这里修补。
紫烟工坊的师傅叫江焕生,看起来是个岁数不满三十的青年,有双秀长的单眼皮,相貌并不算起眼,但也生得慈眉善目,对待谁都客气和善。他还在工坊旁边设了茶棚,若有进山和路过此处的过客都能和他讨杯茶水喝,费用随意给,只当是结个善缘。
凡人多半不知晓江焕生还是一名鑽研炼器的修士,他收了个徒弟叫作聂坤,十四岁的聂坤还是个小少年,也有双单眼皮,模样眉清目秀,颊边有块淡粉的胎记。聂坤每日勤奋跟着师傅学习,外人看他们就像是一对父子,实际上也是情同父子。
曲桓陵驾着马车带一家人来到紫烟工坊,主要是为了出诊。江焕生有陈年旧疾,一直以来都由苏氏医修诊治,吃的是曲家的丹药。曲桓陵和苏惠诗离开神洲以后也没忘了这位修真界的老朋友,每年至少出海一次都是为了给这位朋友出诊。
此外,聂坤也是曲家的远房表亲,虽然那些亲族早已散落各地没有往来,不过聂坤跟了江焕生这个师父,也算是修真界的人,曲桓陵对这个晚辈还是关心的。聂坤双亲早逝,还好有师父收留才没有流离失所,后来曲桓陵才从江焕生那里知晓这个晚辈的事。
此时工坊只有聂坤一人,他端茶水果子出来待客,温吞的跟曲桓陵他们说:「师父一早就去山里察看窑烧的情形,也不知何时回来,要是你们有别的急事,不如我帮你们带话?」
曲桓陵喝了口茶,摆手笑说:「无妨,我们难得来一趟,坐着里等会儿也好。」
聂坤点点头,木訥笑应:「那曲伯父你们随意。」
曲桓陵笑了笑:「去吧,去忙你的,不必顾虑我们。青阳,看好你弟妹他们,别让他们碰坏了东西。」
曲青阳低头和小弟互看一眼,再转头看了眼红叶回话:「正盯着呢。」
曲槐夏和苏惠诗小声说:「我去看聂哥哥忙什么。」
苏惠诗提醒道:「那你用看的就好,可别打扰他啊。」
「知道啦。」
曲槐夏满脸灿笑跑去找聂坤,聂坤在外面搬木头,搬了一小堆后开始挑拣,曲槐夏像猫一样踩着轻盈的脚步接近,来到聂坤身后稍微大声一喊:「哇!」
聂坤被她吓一跳,一些木头滑落砸在脚上,登时蹲下来痛呼:「好疼,呃……是你啊,槐夏妹妹。」
曲槐夏发现自己做得太过火,也跟着蹲下来帮忙捡木头,一脸愧色关心道:「对不起,我只是想跟你玩,你脚有没有事?把鞋子脱了我瞧瞧。」
聂坤赶紧制止她说:「不不、不用麻烦了,我没事。」
曲槐夏拿了根略粗的木块说:「这个砸到脚趾可能破皮瘀伤的,是我的错,我帮你看看啦。」
「真的不用了。」聂坤匆匆抱起木头退开来,紧张得嚥了下口水,目光飘向一旁说:「那个,这里堆了不少杂物,要是你碰伤了自己就不好了,你还是回伯父伯母那儿吧。」
曲槐夏蹲在原地,双手撑颊打量聂坤,她也不知为何聂坤这么害羞,逗弄起来特别有趣。她站起来走向聂坤说:「我不闹你了,就是好奇你在这里都忙些什么,你不用理我没关係的,我就是看看而已。」
「好吧。要是你渴了,茶棚那儿还有茶水。饿了的话,跟我说一声,我再去看有没有点心。」聂坤低着头说完这些,就转身去挑拣之后要用的木材。
曲槐夏看这里不仅堆放木材,还有不少石材,她问:「这些材料要拿来做什么的啊?」
聂坤回答:「这几日有位客人请师父造一座小小的山水池,佈风水局要用的,师父让我挑些材料出来。」
「你从刚刚都不看我一眼,我很丑么?」
「怎么会呢,你、你很好看。」聂坤话音越来越弱,模糊得很,但曲槐夏还是听清楚了,带着笑意跟他说:「坤哥哥你的脚还是让我看一下吧?」
「我皮粗肉厚的不会有事,你不用担心。」
曲槐夏歪头仔细盯着聂坤侧脸的胎记看,她说:「你哪有皮粗肉厚,这块胎记像花一样,很好看的。」
「谢谢。」聂坤苦笑了下:「也就只有你会说好看了。」从小至今,他常受欺负,多半都是因为这块胎记。
「你师父没夸过你好看啊?」
聂坤抬头回想:「师父从来没和我聊这个,好像也不在意我长怎样。」
「我能不能摸?」
「不好吧。」聂坤匆匆瞥她一眼,一手掩着侧脸胎记说:「男女授受不亲。」
曲槐夏哈哈笑说:「我们都是小孩子,小孩子没关係啦。还是说你喜欢我?」
「没没没……」
曲槐夏听到他结巴笑得更厉害了,她忽然被人从后方抱离聂坤那儿,腾空的她踢着双脚喊:「你干什么啦?臭大哥,放我下去!」
曲青阳面无表情对聂坤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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