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之间也不怎么交谈,干完活就累得睡了。
有天半夜金霞綰醒过来,游荡到主殿那儿,看到几个和尚压着孩子们洩欲,其实他也猜出他们不是什么正经的僧人,平时会饮般若汤,吃鑽篱菜,可是更毛骨悚然的是他发现鑽篱菜其实还是人肉,于是金霞綰又逃了。这一次他被牙商抓了,卖去京都的教坊里当奴隶,他也不知江东云是看中自己哪一点,选了他当养子,此后他就不再是奴隶,靠着江东云的关係也有了一个新的身份。
※般若汤,鑽篱菜,指的是酒与荤食。
严穹渊听完这些,沉默半晌低哑道:「你能活下来,我能像这样遇见你,实属万幸。」
金霞綰看他紧握拳头像是在压抑情绪,于是伸手覆上那拳头安抚笑语:「我已经没事了,就像你说的,讲出来以后好很多。我算是很幸运的,后来还尝过不少山珍海味,见识过有趣的人事物。」
「这样说来,东云算是你的贵人?」
「嗯……算是一时的贵人吧。」金霞綰瞇眼浅笑,神情复杂看了眼严穹渊,慢慢收歛笑容严肃道:「我说这些不是要你同情我,我这辈子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
「我没同情你,是心疼。」
金霞綰蹙眉失笑:「不是差不多么?」
「不太一样。同情是对谁都行,心疼是对自己人……」
金霞綰揉揉眼,露出疲倦的样子,没有再接着说下去。吃完东西,严穹渊拿出一件轻裘披在身上,展臂将身边的金霞綰轻轻搂住,他看少年温顺的鑽入他怀中,这一刻好像心都被填满了温柔,又暖又喜,他话音低柔问:「冷么?」
金霞綰靠在严穹渊怀里摇头,带着睏意应声:「嗯嗯,不冷。」
夜晚树林间有不少怪声音,严穹渊又问:「怕么?」
「不怕。有点好玩,天上的星星好亮。」
严穹渊抬头一望,璀璨银瀚横过夜幕,他不是没见过这样的星空,但今晚的星空美得令人感动,他有股衝动想表露心意,可是想到少年的年纪还很轻,因而有些顾虑。
他只是想告诉金霞綰自己心里的喜欢,还想和少年以后都在一起,赏月、看星星、出外踏青,一起过日子。
就在男人暗暗琢磨该怎样表白时,金霞綰忽然提起了江东云。
「师父从前也说过希望我自由自在的,可他却……」
严穹渊莫名有些吃醋,冷淡回应:「也许他明白自己不能让你真正的自由,所以才这么说。」
「嗯,我想你说得对。他还在我背后刺了一株半生莲,说是希望我自由自在,但他一直以来教我的都不是这样,他只是纵容我。虽然你会管我、约束我、嘮叨说教,可我后来也明白你说的那些事,反而能习惯江湖上所谓的规矩。」讲到这里金霞綰有些心虚:「之前我用武力适应,以后有你看着,我就不必再当什么大罗金仙啦,呵呵。」
严穹渊稍微收紧双臂抱他,正欲表白之际又听他说:「你一直都没问我为何出逃花晨院的事,是在等我讲吧?其实也跟我之前碰上採花贼差不多,师父他受了打击,变得不正常了,他想睡我,还用上了我没闻过的迷香,我就逃出来啦。」
「你……」
严穹渊错愕,回想之前金霞綰有些听来没头没尾的问话,原来都是出于不安的试探!他不由自主抱紧怀里少年,满腔怒火咬牙沉吟:「江东云……他怎么能这样对你?」
金霞綰苦笑喊道:「噯、我、我没事啦,六郎你轻点,勒太紧啦。」
严穹渊立即回过神来,放松双臂道歉:「对不起。」
「没想到你会气成这样。」金霞綰好笑的拍拍男人环在他身前的手臂说:「我没事,虽然当下中了迷香,不过好在荣亲王突然出现,把江东云给捉去隔壁房。我清醒时他们还在『缠斗』,我就赶紧跑了。」
严穹渊不知该怎么安慰金霞綰,要说人平安就好,但他不知道金霞綰心里的创伤是否好了,要说帮人报仇,金霞綰或许也不愿意再和江东云有所牵扯,报仇岂不是没了意义?
金霞綰回望了眼男人苦闷沉鬱的表情,在火光下显得更愁惨,不禁笑说:「你不要这样啦,我真的没事了。你不笑看起来已经够冷了,这脸在火光下看起来更可怕。」
严穹渊一听立即别开脸,金霞綰哈哈笑着一手扳正他的脸说:「逗你的啦,你一点也不可怕,我没说过么?你生得很英俊,我也知道你人很好,很温柔,所以见到你先前对别人好的时候,我有些吃醋,大概是因为很想独佔你这样的好吧。」
「霞綰……」
金霞綰被喊得浑身酥软,严穹渊不常喊他的名字,他尷尬慌乱道:「我说笑的,因为从来没有人像你对我这么好,还不怕我的脾气,我、我才有那种奇怪的念头。你不用当一回事。」
「想独佔也没关係。」严穹渊轻抚少年的脑袋说:「我很喜欢你。」
金霞綰只当他是在安慰自己,回头笑应:「嗯,多谢。我也是,很喜欢你。」
严穹渊知道他误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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