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忘,只是没记起来,你们的灵魂记得彼此。」
金霞綰也有些困惑:「太晚记起来了,感觉一开始就浪费好多时间。」
月牘自斟一杯茶,喝了一口噙笑回应:「这都是为了邂逅、相识所走的路,没有什么是浪费的,一切皆是在新的世界里重新成就出『自我』的必经之途,少了这些路途,反而找不到真我。就像有些人误以为来到这里许什么愿都能成真,只想走捷径,一味沉迷于梦境,最终也在混沌里迷失了。
在现实也有许多迷失的例子,在混沌就更容易了。这也是为何桐梦和兰熙雯决定要继续去修炼,努力成为彼此心中的定锚。」
金霞綰望着月牘欲言又止,月牘说出他心中疑问:「你想问梅蕴春、竹秋跟其他人去哪里了?」
「嗯。」金霞綰赧笑说:「不过我猜想,你会说将来要是有缘,可能会遇到,但也可能不会吧?」
月牘说:「是啊。至于你……」他看向严穹渊说:「你是不是想问,要怎么成神?像是我这样的?」
严穹渊沉默迎视月牘,算是默认了。
月牘发笑:「呵,野心真大啊,虽然你也的确是神明,不过也确实有各式各样的神。混沌能包容的神,就像浩瀚宇宙能包容的星星一样多,来日方长吧。
桐梦他们也在为此努力着,你们当然也可以。先去新的世界修炼吧,走得够远,见识得够多,你们自然会明白的,那时即使我不说,你们也已经知道了。前提是,你们还相爱……嘻。」
金霞綰像是有所感悟,驀然起身朝月牘拱手拜别:「那我们这就告辞啦。」他拉着严穹渊的袖子,严穹渊也起身向月牘行了一礼。
月牘跳下椅子走去开了一扇门,一手比着门外的露台说:「二位请往这里走,这条路通顺一些。」他望着他们走出茶室的身影,由衷送上祝福:「愿此无尽之梦终能结果。」
金霞綰牵着严穹渊来到露台上左右张望,露台外都是水池,并没有路,他正想提问,严穹渊就把他抱起来往前走,他馀光瞥见天空泛着虹光,还见到严穹渊对他露出微笑说:「我觉得月牘和你有点像。」
金霞綰吃醋,瞇眼问:「哪里像了?你喜欢月牘啊?」
「难得你吃这种飞醋。」严穹渊觉得好笑。
「我哪有吃醋,那就是一个小孩子。不过他眼睛和你从前一样也是紫的,很好看。」
月牘透过窗口目送那两位过客,他们边聊边走上虹桥,身影渐渐消失在虹光和云气之中,他摊开掌心瞅了眼小小的种籽,再握拳将它们收着。片刻后茶室的另一扇门被推开,走进一位温文尔雅的白衣男子,男子生得俊美出尘,但神情冷淡,月牘回茶室招呼来客说:「久候您多时了,凤先生。」
凤初炎,又或者称他为徐絳昕、江东云,皆是同一者,他眉心微结,对眼前的紫眸孩童提问:「你认得我?这是何处?」
月牘先请客人入座,接着不厌其烦介绍了这里和自己的事,他看客人并不碰茶和点心,关心道:「心情不好么?」
男子这才端起茶碗看了几眼,浅尝一口茶汤,渐渐安定心神后说:「如果这里真如你所言,是能卖梦斩缘的地方,那么,我想斩断对一个人的情意、妄念。」
月牘问:「因为不爱了么?」
男子摇头:「因为还爱着,割捨不下……但无论我变成怎样、做了什么,全都不是他要的,所以只能斩断,否则只会是一局死棋。我转生成了江东云,这一世遇到一个和我有点像的人,像我一样以爱为名,擅自掠夺、摆弄一切,在我一无所有的时候,关怀我,又给了我许多东西。因为我对他并非没有情意,所以后来没有酿成悲剧,但现在我也明白了许多事只有两情相悦才能一起面对,若只是一厢情愿,那么一切终将是镜花水月。
我不想再追着镜中花,水中月,再说,江东云既然还能喜欢上别人,就意味着我并不是非兰虹月不可……我的爱,是自以为的,没有什么大不了吧。」
月牘说:「自己如何看待自己,要想得多卑微或多伟大都可以,但是看在别人眼中就未必了,这也是很自然的。你能想通一些事也不算一无所获。那么,接下来你希望如何?」
「我……」江东云心中浮现许多不堪回首的记忆,由于过于厌恶自己,本来希望自己就此消失,就算被这混沌吞没也好,可是话到嘴边却讲不出来,因为他想起了陆永观,心头一阵酸软无奈。
「我也不清楚,不过,不想再和从前一样了。」他还贪恋陆永观给的温情,却又不敢再奢想更多,想起生前种种而低头淡笑:「要是能有来生,我想改变。」
月牘浅笑替他斟茶说:「在啟程以前,就在这里好好休息也行。」
「谢谢你。」江东云端茶喝了一口,单纯的清香让他平静许多,虽然依然清楚记得自己那些过往,却也因此有新的感触。「正因为看清自己,才有办法捨下吧?」
江东云看向月牘,那孩子只是微笑,没有任何回应,不过他却觉得自己获得了一些回音。他再次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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