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绝当初在人间选的住所是块风水宝地,木风他们也住在这里,夏季入夜以后不会过于闷热,虽然离河川还要走一小段路,但下坡不久就有个荷花池塘,木风他们屋前也栽植慈箛、莕菜等水草,即使初秋也偶尔可见流萤飞舞。
前一晚他们救回了一名修士,寒绝将之安顿在隔壁小屋,木风和原若雩也先回自己的住处歇下。
原若雩施法让木风熟睡一晚,木风睡醒后就躺在床里发呆,原若雩在屋前劳作时感知到屋内动静,就去洗净手再端了盆水进来,温柔唤道:「醒了就来洗把脸吧。」
木风撩开床帷低头像在找什么,原若雩搁下水盆就走到床边跪了单膝,把他一脚放到自己腿上套好罗袜,木风愣愣的问:「你做什么啊?」
「帮你穿袜子,看不出来?」
木风想说他自己能穿,但原若雩笑看他说:「你一脸还没睡醒的样子,连袜子都找不着。」原若雩一併伺候他把鞋子穿好,带他去洗脸。
「昨晚那个人呢?」木风问起前一晚救下的陌生人,那是个服了生子药的男子。
原若雩说:「寒绝扛去他们隔壁屋,还没醒来。我已经请张朔萍来一趟,等她应付完诸神祭或许能赶来。」
木风陷入沉思,原若雩抓了抓他的肩膀安慰道:「你已再三确认李锦寿和你哥不打算繁衍后代,也屡屡暗示过,而且男子生子有违自然,相信他们也不傻,别太担心。」
木风摸了摸原若雩搭在他肩上的手,回以浅笑。等他一洗好脸,原若雩就拿柔软的毛巾替他轻轻压乾,举止温柔得像是担心会碰碎他,他好笑问:「你应该不是为了这张脸才变得小心翼翼?」
原若雩闻言一笑,搁下毛巾,捧起木风的脸往脸颊、嘴唇重重的啄吻,亲嘬出细声来,接着反问:「你认为我是看重你的皮相?」
「就是随口问问。你上辈子就喜欢我了,也不是因为我现在这样。」木风坐下来,原若雩把水盆毛巾都收走,又端了花茶回来。
「早上採的鲜花,煮了些花茶。」原若雩把茶倒好递到木风面前,木风道谢后浅抿一口,夸了句好喝,他坐到对面望着木风饮茶的样子,木风闻着茶香,也回望着他发呆。
木风说:「你这样对我,好像在供佛似的。」
原若雩没有反驳,认真道:「嗯。你是我的神仙佛菩萨。」
「到底在讲什么啦?」木风笑出声,一脸羞臊。
这一刻如此的恬静美好,不必为了生存而汲汲营营,不必为了顾虑谁而勉强自己思考,他们像两朵云悄然无息的交会,碰到了一起,即使没有目光相接也知晓彼此的样子,没有交谈也满心惦念对方。
木风知道原若雩在关怀自己,也凝视着他,这让他感到安心自在,半点都不觉得束缚,他有感而发告诉原若雩说:「先前田边长了些蒲公英,我喜欢把它们的种籽都吹散。有时觉得自己像那些种籽,不知道要飞去哪里,好在遇上了你,这心里才觉得踏实。」
原若雩没应话,只是稍微瞇起长眸望着木风,眸中歛藏着深情。
木风接着聊道:「以前我们那个村子附近有座高大的雪山,传说山中有个隐居的修仙者,生得很俊美,修为也厉害,不少修真者都倾慕他,想和他成为道侣。可是那位修仙者很孤傲,虽然他并不排斥与同道切磋往来,但从来没有谁能入得了他的眼。有天修仙者救了一个进山採药的姑娘,对那姑娘一见钟情,不过那位姑娘养好伤就下山去了,不像其他人都想和修仙者在一起。修仙者为了和那姑娘长相廝守,放弃了修炼,返回人间生活,终于追求到那位姑娘,两人就和其他凡人一样结婚生子。虽然一开始也遭遇不少麻烦,但他们始终都在一起。
无奈红顏薄命,那位姑娘终究是个凡人,过没几年她的寿限一到就走了。修仙者哀慟不已,最后也没再回去修炼,而是守着他们的家直到寿元将尽,据说活了两百多岁。这是我听爹娘讲的故事,小时候听完我并没有很喜欢,但却记得很清楚。」
故事讲完,原若雩想了想,回他说:「我也没有很喜欢。那个人为何不带喜欢的人一块儿修炼,一起活得久一点?」
木风耸肩:「可能人家姑娘不喜欢修炼吧?或是,没有修炼的天赋,与其虚掷光阴做没用的事,不如一起好好的过日子?」
「也是有这种可能。他活着,是为了能记着心爱的姑娘?」
「说不定是那姑娘希望他活下去。」木风猜测。
「活着饱受相思煎熬……」
「有什么办法呢?喜欢就喜欢了。」
「也是。」
「若雩。」木风轻唤他一声。
「嗯?」
「我不是因为你很好才喜欢你的,而是因为是你才好。」
原若雩失笑:「怎么突然讲这个?」
木风喝了口茶平缓心情,低头抿笑说:「刚才胡乱问了你奇怪的话,你别介怀。我知道你不是看重皮相的人,我也不是。不仅是皮相,我也不是因为你有多好才喜欢你,喔,当然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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