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的对话跳出一条新消息。
春霁:[有什么是我可以做的吗?]
周泠玟提起来的心放下,看向自己的徒弟,道:“不会是模仿作案,符文案的档案一直封存,没向外泄露过半点细节,再次画出那道特殊又古怪的符文的必定就是当年的凶手。”
徒弟犹豫问:“师傅,您是想……”
“我想借小春让宴星回想起当年的事。”周泠玟冷静道,“当年案子里只有小春和宴星回逃了出来,又只有宴星回见过凶手的面貌,他是唯一可以以受害者的身份指认凶手的人。”
盘问
第二节晚自习下课铃声打响,到了走读生放学的时间,宴星回一改前几日坐位置上和卓一闲聊几句再慢腾腾离开的风格,利落地收拾了书本起身,单肩背着包等在春霁的桌边,声线懒洋洋地催:“走了。”
春霁整理桌面的动作一顿,注意到前排不少同学借起身去接水、转头说话的动作,偷偷摸摸投来窥视的视线。
她习惯了自己身边投来的种种含着同情的异样目光,但从未感受过这种带着激动的热烈视线,难得有几分不自在。
春霁将未做完的卷子匆匆塞进书包,拿起桌角的一罐果汁,同宴星回一起踏出了暗流涌动的教室。
离开后门的瞬间,春霁清晰地听到教室猛地沸腾开来,似隔壁房间里电视机里猛地拉到最高的音量,嘈杂一片。
宴星回啧一声,道:“我们还没走远呢。”
走廊上,春霁偏头看他。
不甚明朗的隐约光线勾勒着身边少年的侧脸线条,鼻梁高挺,唇角噙笑,神色气若神闲,身形挺拔如松柏,学校制服仿若被穿出了高定感,衬得肩宽腰窄腿长,少年气十足。
其他班零零散散走出人,不是走读的学生下课,就是趁着下课的时间段来廊道里呼吸新鲜空气的住校学生。
有在球场上和宴星回打过几场球的别班同学,笑嘻嘻和他打招呼:“小少爷回去了?”
“明天大课间打球吗?”
宴星回懒懒散散地应几声,对一路备受瞩目的待遇习以为常。
到了楼梯间,周围才陡然变得安静下来,夏末秋初的夜风裹挟着凉意穿过两人的身边。
兰亭高中成立上百年,到处沉淀着历史的陈旧感,回转楼梯间的白炽灯的灯罩隐约泛黄,投落一片昏黄光影,生出一种朦胧不真切的虚幻感。
就连身前几步的少年,仿若也像是下一刻会在梦中消失。
春霁张了张唇,喉间发紧,像被什么用力收紧勒住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又记得宴星回不让牵他衣角的事,只慢腾腾地伸了手,白皙纤细的指尖悄悄攥住他的书包带子,才觉得惶然漂浮的心绪缓慢地重新安定下来。
宴星回起初还没发觉,视线扫到地上投落的影子,脚步一顿,回了头。
春霁反应慢了一拍,踏下楼梯时差点撞在他身上,又险险站住身形,有点紧张地将手里紧攥的一段书包带子赶紧给松开,仰头看他。
明澄湖面般的瞳眸晕开掩饰不住的懊恼情绪,像是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被发现了。
宴星回问:“走路时非得牵着我?”
春霁抿了唇,几乎可以想象少年的下一句——不准。
“以前的我让你这么牵着?”宴星回有些头疼,想起上回楼梯间的事,“牵衣角?”
春霁迟疑了一下,却摇摇头,伸了纤长的指尖过去,碰宴星回的手,很轻地勾住他的手指。
宴星回目露茫然。
轻碰的指尖如玉石般透着凉意,却仿若星火燎原,烧得有一股燥热从尾椎骨直直蔓延上全身,轰一声在大脑炸开白色烟火,烧得一点理智都不剩。
偏生春霁仰起的眉眼怯怯,透着无辜,小心翼翼得像初被领回家的幼猫,一被吓就会蜷缩成一团躲进角落般。
宴星回嗖地收回手,将自己的书包带子砸在春霁手里,语气暴躁恶声恶气:“只准牵这个!”
春霁手指收拢,握住那截窄窄的黑色带子,很是乖顺地点头,弯月般的眼眸溢出一点笑意。
宴星回有心再想说几句,视线余光注意到楼梯间后面的学生,又硬生生给憋回去,道:“先回去。”
等回去,他要好好地盘问小白花!
不说清楚,连书包带子都不给牵!
宴星回面色滚烫,恶狠狠地想。
一前一后的脚步声再度回响在楼梯间,春霁慢一步跟在后,拽着前面少年的书包带子慢悠悠地晃,唇角勾了起来。
她的另一只手还握着一罐葡萄果汁,指尖轻敲铝制罐身,便会发出响起清脆声响。
哒——哒哒——哒。
哒哒。
哒——哒。
哒——哒——哒。
间断有序、循环往复
宴星回唇线抿直,愈发恼怒,藏在黑发间的耳根红透了。
春霁眉眼含笑,步子轻快,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