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一句毒舌也好呢。
淦,这也太抖了吧。
翟耀收起心思,把发下来的卷子上的错题重新做了一遍,不会的就记下来等以后问商允。
放学后他骑上车子回去,经过每次和商允分道扬镳的路口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商允站在路灯下,给人一种很温柔的错觉。翟耀不自觉地扬起嘴角,心情格外明媚。
“你怎么在这?”翟耀骑过去停下车子,情不自禁地笑了,有点惊讶,“给学生上完课了?”
商允脸上也挂着淡淡的笑意:“嗯。”
“你该不会是特意等我的吧?”翟耀今天太得意了,以至于有点忘形,“想夸我就尽管夸吧,我承受得住。”
“有什么好夸的,进步不是应该的吗。”商允一如既往地无情。
人家顾时未都夸我了……翟耀收敛笑容,掩饰着失望说:“也对,毕竟给我补课的人是你。谢谢你还往前考了点,太给面子了。”
商允静立在灯光下没有说话,翟耀抿了抿唇,说:“没事的话我走了。明天有时间给我讲讲……”
“给。”商允打断他,把一个什么东西塞到他怀里。
翟耀条件反射地捧住,低头一看,是他怎么都没能从盲盒里开出来的雷丘。
“我……艹……”翟耀看看雷丘,又看看商允,笑容又攀上眼角眉梢,“你特意去买盲盒给我开雷丘?”
商允转开脸:“在学生家里看到的,就问她要了过来,算是鼓励你再接再厉。”
“商~~老~~师~~”翟耀一把抓住商允的领带,将人拉到面前,笑得眼睛都快没了,“我爱死你了商哥!”
商允被他用力这么一拉,差点撞在他脸上。两人之间没剩多少距离,商允感觉心脏已经停跳,也听不清翟耀在说什么,就这么目不转睛地注视他。
翟耀叫了一通,才发觉气氛有些微妙。商允微翘的睫毛、高挺的鼻梁、微微收紧的嘴唇,还有眼角下方那颗痣,逐渐在他眼中放大。他脑子里有一瞬间的空白,只感觉胃又开始难受起来。
好像那些绕着路灯盘旋的飞蛾钻进了他的胃里,疯狂地煽动翅膀撞来撞去。
背着我
翟耀不由自主地前倾,让两人之间本就不剩多少的空间愈发逼仄。他盯着商允看上去很柔软的嘴唇,感到有些烦躁,很热,很憋闷,需要做点什么让身体降温,让体内莫名涌动的某种异样的感觉倾泻出去。
“你该回家了。”商允突然开口。
刹那间,那种奇怪的气氛被冲散了。翟耀稍稍回过神,有点尴尬,不知所谓地说:“你,你有颗泪痣啊。”
他迅速放开商允的领带,把手心里的汗在裤子上擦了擦:“那我走了,明天……明天见。”
商允:“晚安。”
翟耀带着几分自己也说不清的感觉骑车离开。商允注视着他的背影,动作缓慢地调整了一下被拉紧的领带,喉结失控地快速滑动了几下。
今晚没有月亮,路灯成了唯一的光源,温柔,暧昧,朦朦胧胧。他站在路灯下做了几个深呼吸,沸腾的血液才逐渐停止喧嚣。
回到家后,商允一口气喝了半壶冰水,还是无法冻结嘴角微微漾起的笑意。
他轻飘飘地走上楼梯,忽然听到从走廊另一边传来的说话声。
“……今天的事都是妈妈的错,妈妈不该在那么多人面前说你小时候的事。你原谅妈妈好不好?”
商允推开陆慈卧室的门,顾时未坐在沙发里,陆慈半蹲在他面前握着他的手,红着眼圈赔着笑脸,不住道歉。
顾时未像仁慈的主,怜悯地看着她:“我明白你在想什么。你在其他人面前炫耀有一个好儿子,还让我去给那些无聊的中年妇女讲自己的成绩是如何保持第一,只是想让别人称赞你、羡慕你、嫉妒你,让别人以为你是一个完美的妈妈。你不觉得自己虚荣、虚伪吗?不觉得我被你当成展示品很可怜吗?”
陆慈抿去嘴角的泪滴,拼命摇头说:“妈妈只是想起你小时候可爱的样子,忍不住……”
顾时未难过地说:“你的意思是,现在不可爱了?”
“不是,现在比以前更可爱,”陆慈抚摸着他的脸,“我儿子是世界上最可爱的。”
顾时未余光瞥到站在门口的商允,眼中忽然溢出笑意。他在陆慈掌心里蹭了蹭,乖巧地说:“妈,你说的是哪个儿子?”
陆慈急忙道:“当然是你啊时未!你是妈妈的宝贝啊!”
顾时未嘴角的笑容缓缓蔓延,像在阴暗中滋生的毒藤,绽放瑰丽糜艳的花。他起身绕过陆慈走到门口,拿出手机按了几下,然后冲商允笑了笑,离开房间。
“儿子……”陆慈一转身,看到另一个儿子站在门口,眼泪再也止不住,“你听妈妈说……”
商允面无表情,转身走开,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他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看到最新一条:
【世事如棋:爸说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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