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予汐其实懒得理他,但又不想表现的太明显,只道:“哦?叶小公子觉得哪里不妥?”
叶其琛负手而立,七岁看着就像二十七,语气成熟的说道:“四殿下是国之储君的不二人选,而你却天天拉着他弄这些玩物丧志的东西,属实不妥。”
苏予汐嘲讽般的嗤笑一声,问道:“你可知道,皇上为什么每年都要让四殿下来东湖练冰嬉吗?”
这一点是皇家秘事,叶其琛还真不知道,便问道:“为什么?”
苏予汐道:“四殿下生下来体弱,尤其畏寒。本来贵妃娘娘只想将他养在温室里,是皇上每年冬猎都把他带过来,这才让他的身体一天天好了起来。皇上觉得,寒冷是淬炼男子的不二之选。而且四皇子与冰雪有缘,一年四季当中,反而只有冬季从不生病。是以皇上才多让他接触冰雪,多在冰上行走,为的也是强健他的体魄。你每日里只想让他坐在书房里读书写字,学问是长了,身子也废了。人首先是个人,他得健康,才能做别的。”
说完他转身,不欲再理叶其琛,换上冰鞋准备给四皇子秀一秀他这几日在家苦练的凌床神技。
四皇子于他来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是主子,更是惺惺相惜的知己。
他知道表弟心声里的预警后,当然也是心存芥蒂的,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好的朋友会对自己施以宫刑。
但他是个刨根问底的人,他要弄清楚,搞明白,这一切的始末究竟是什么。
苏予汐刚转身,却又被叶其琛给叫住,说道:“苏二公子先等等,方才四殿下说冷,让我帮忙拿一下那件狐裘大氅。但那大氅一直是你来保管的,我不知道在哪里放着,不如苏二公子去取一下吧?”
这件事早已经叶斐然的心声里预警过了,苏予汐自然是不会上当。
但他很好奇,想知道苏予汐到底想做什么,便假装答应道:“好,四皇子的私人物品,自然是由我来保管的。你还是伺候好他读书写字,别的事就不要染指了。万一出了岔子,皇上和贵妃娘娘怪罪下来,你一个从三品庶子可担当不起。”
苏予汐也不想以身份压人,谁让这叶其琛这么过分,仗着自己重生来的有记忆,就处处抢苏家的功勋破坏苏家的机缘。
单从小表弟的预警里来看,他至少破坏了苏家四五桩机缘了,苏家就这么一步步被他这样蚕食,不可谓不可恨!
看得出叶其琛对于庶子这个身份十分介意,听了苏予汐的话后眉心瞬间蹙了蹙。
却是微不可察的又压了下去,只道:“那么苏二公子就快去吧!别让四皇子等着急了。”
苏予汐冷哼一声,转身朝营地的方向走去,却在走到树林深处后拐了个弯,轻轻一跃跳上一个松林掩映下的山头,悄悄观察着上面的情况。
远远看去,四皇子似乎对他新做的冰刀十分感兴趣,教他冰嬉的师父也同他一起在研究。
他做的冰刀不是单刀,是双刀,速度快的同时还不容易滑倒,兼顾了安全性。
从苏予汐的角度来看,整个东湖尽收眼底,叶其琛远远的站在岸边,并不下去,但离四皇子的距离却始终保持着十几米,仿佛一直在为一件事做着准备。
这件事其实好解决,只要他施展轻身功法,可以在瞬息间到达冰湖,他更想知道的是,东湖一到冬天便全被冰面覆盖,最厚的地方厚达一两米。
别说人掉进去,就算牵一头大象来也别想将冰踩裂,四皇子又怎会意外跌入冰水中?
终于,苏予汐远远的便看到了事情的真相。
松林边缘,东湖西侧,竟然有几个人在凿冰,凿完冰后,当即有一个熟识水性的人呲溜一声钻入了冰湖中。
苏予汐低呼一声糟糕,当即飞身上前,却已经来不及了,冰面咔嚓一声裂开一道寸许宽的口子。
当他飞身到四皇子跟前的时候,那条裂缝已经将四皇子吞没,不远处的叶其琛也已经跳下水,准备救四皇子了。
有苏予汐在,叶其琛的跳水简直成了跳梁小丑。
他才七岁,身上也没有功夫,连冰嬉都不会,怎么可能救得出十三岁的四皇子。
原著里的他是连同几名太监一起将四皇子拖上来的,并合力将他抬进了附近的庙宇,并亲自用体温温暖了身体冰冷的四皇子。
这些和苏予汐做的一模一样,但即使如此,叶其琛才七岁,十三岁的少年也不会对七岁的毛头小子动情。
这些怀疑在苏予汐心里埋下了种子,却也只来得及扑通一声跌入冰水中,二话不说便将四皇子拉进了怀里。
但是水下却有一只手,用力的扯住了他的脚踝,没办法,他只得先抽出匕首扎进冰湖中将那只手砍了,再将四皇子拖到岸边,又朝周边的守卫下令:“湖下有刺客!快快捉拿!我护送四皇子先行一步!”
说完他背起四皇子,朝不远处的庙宇跑去。
扑了个空的叶其琛在冰湖里泡了半天,太监们又都跑去照顾落水的四皇子了,根本没有人拉他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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