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卫生院就在旁边。”
余思雅接过杯子喝了两口水,笑着说:“让魏主任担心了,没事,是建东小题大做了。我这不一定怀上了,说不定是中暑了。”
“不管有没有怀上,身子要紧,不舒服就说。”魏主任细声地叮嘱。
说话间,周部长带着一个穿着白衬衣戴着黑框眼睛的中年男人回来了。
看到魏英杰也在,周部长说:“魏主任你来得正好,说起来这个事跟妇联也有关系,你跟我们一块儿去吧。”
魏主任一头雾水:“什么事啊?”
“欺压寡妇和小孩子,还是咱们烈属,这个事,你们妇联不管,咱们武装部可不能不管,不然这不是寒了咱们战士的心吗?他们在边疆守卫祖国,流血流汗,妻儿父母弟妹却在家被人欺凌,这像什么话!”说起来这事,周武就一肚子火。
魏主任赶紧表态:“那这是该管,不过到底怎么回事,周部长你跟我细说。”
“边走边说。”周部长的语气稍微和缓了一些,侧身朝余思雅招了招手,“小余同志,魏主任你已经认识了,我就不介绍了,这是民政办公室的沈科长,负责抚恤金的发放。”
一听“抚恤金”三个字,余思雅就大致猜到是怎么回事了。沈老大兄弟俩雁过拔毛,连半斤豆子都没给他们留下,又怎么会放过抚恤金这笔钱呢。沈建东和沈红英年纪小,不懂这些,估计是两家瞒着他们将抚恤金给领了,所以周部长才会将沈科长一块儿叫来,待会儿一起追查这个事。
这也就不难理解沈科长进来就没笑过,一直板着脸,像谁欠了他钱一样了。毕竟追究起来,是他失职。
余思雅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微笑着跟沈科长打招呼:“沈科长你好。”
沈科长推了推眼镜,客客气气地说:“小余同志好。”
打过招呼,一群人趁着太阳还不是很热,赶紧出发去清河村一队。
沈宝安两口子是行动派,吃过早饭就去了余思雅家,准备实施昨晚的计划,早点解决掉余思雅这个刺头,把房子拿到手。
结果进了院子却发现门上都挂着锁,一个人都没有。
“思雅,建东……”朱爱华扯着嗓子喊了几声,没人应。
隔壁的王二妮端着一盆洗衣服的水出来浇自留地,听到他们的声音,站直身说:“老三,找思雅和建东呢?他们出门了。”
“出门了?去哪儿了,你知道吗?”朱爱华赶紧追问道。
王二妮摇头:“不清楚,早上我在地里拔草的时候看到他们好像出了村子,沿着马路走了,刚走没多久。”
“这样啊,谢谢你二妮。”朱爱华若有所思,退后了院子里,思忖了几秒,拽着沈宝安嘀咕,“我看那方向是去余家村的,余思雅这是想开了,自个儿回娘家了?”
沈宝安昨天也没跟余思雅打过交道,对她的印象还听留在从前,点着脑袋说:“很可能,余思雅什么性子你还不清楚啊,跟那死去的二嫂一个德行,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她能掀起什么风浪,我看是大哥太好面子了,拉不下脸,夸大其词了。”
朱爱华想想也有道理:“就是,寡妇是那么好当的吗?但凡有点脑子的都不可能留下来当寡妇,大哥大嫂就是想太多了,拉不下脸。不过余思雅知趣,自己走了,倒是给咱们省了不少麻烦。宝安,咱们赶紧收拾收拾准备搬家吧,不然回头下雨了家里又要淋雨。”
二房的房子是两年前沈跃拿钱回来新盖的,三间正房都是砖瓦房,侧面的厨房、厕所、柴房是草房。不算顶顶好,但在村里一大片泥坯茅草房里也算是比较出众的了,关键是房子新,不漏雨。
而沈老三他们现在住的房子还是十几年前分家的时候盖的茅草房,这几年只翻修过两次屋顶,已经很破了。厨房和堂屋的墙壁都裂开了几条一两节手指宽的缝,一到夏天就漏雨,天上下大雨,屋里就下小雨,满屋子都摆满了接雨水的盆子。而到了冬天,寒风从强风里吹进来,能冻死个人。
两口子也想建新房子,可是手里没钱,正好遇到二房出了事,他们就把主意打到了这房子头上。
六七月雨水多,而且多暴雨,沈宝安也想早点搬进这新房子,当即答应了:“成,咱们先收拾干净,回头好搬东西。”
两口子说干就干,找来工具撬开了锁,挨间屋的收拾。二房家的房子虽然新,但到底家底薄,家具还没来得及置办,连新房的床都是旧的,就更别提其他屋的家具了。
这些床、柜子、衣柜、桌椅板凳两口子都不大看得上,除了几件半新的留着,其他都被他们劈了,准备拿来当柴烧。
忙活了小半天,院子里堆起了一座小山。沈宝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叫朱爱华:“下午让红英把柴抱到屋檐下,免得被雨水淋了,等收拾干净咱就搬。”
朱爱华看着宽敞明亮的砖瓦房,畅想着一文钱不花就住进新房子,还有侄女帮着洗衣做饭上工的美好生活,脸上的笑容就没下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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