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机会, 这话若让别人听去, 岂不是害死自己!
他咬牙:“我什么时候让你起兵了,我信上还特意交待你不许妄动!”
“殿下何时这么吩咐过, 信上明明说的是……”话语戛然而止, 杨文干蓦然反应过来, 双目瞪圆,两人对视一眼,都察觉出了其中的蹊跷。
李建成眼眸深邃:“信被人做了手脚。”
他不是傻子,与杨文干所谋之事过于敏感,在一开始他就考虑过若传信出现意外,落到他人手中的后果,因此,他从不会把真实意图写在明面上,而是以暗语藏在字里行间。这般一来,即便传信有误,旁人拿到也瞧不出里头的蹊跷,只以为是一封寻常公文。
那么想要在信上做手脚,除了一手出神入化的临摹笔迹的本事,还得知晓他们的暗语。也就是说他们身边有细作,这人是他或杨文干的心腹。
杨文干深吸一口气:“信上说尔朱焕与乔公山反水,向圣人揭露了我们的罪行,圣人欲向我等发难,还说事到如今,我们别无选择,唯有反了或有希望,令我在庆州起事。
“后来闵先生又打探到殿下已被圣人关押在水云观,劝我尽早动手,否则等朝廷大军杀过来,我们危矣。更提议说我若起兵,朝廷必会调遣兵马应对,水云观的兵力也会抽去一部分。我再让人率一只队伍伺机而动。”
说到此,杨文干的眸光闪了闪,看向李建成:“这只队伍需全是精锐,且善于观察,可寻找破绽攻入,只需控制住圣人,将殿下救出,待得殿下登基,我们危机可解。
“我也曾犹豫过,但殿下被困水云观,我联络不上,又听闻灵州兵马已到,没有时间给我思虑周全。闵先生说再不动就来不及了。此法虽然凶险,但时局所逼,我们只能兵行险招,总不能坐以待毙。”
反了或许是九死一生,不反却是十死无生。这等情形之下,与其说他是谋反,不如说是为自保。
李建成神色微动:“闵先生?”
“闵先生名叫闵崇文,是我麾下幕僚。自我上任庆州都督后便跟在我身边,助我良多。他……”杨文干一顿,“殿下是怀疑他?”
李建成不答只问:“他如今在何处?”
“他……”杨文干这才恍然回过神来,“我今天还不曾见过他。不,昨夜之后我就没再见过他。战事紧急,我也……我也没顾得上。”
李建成面色大变,转身朝外走,四下寻找闵崇文,并让钱九陇派人一起寻,可惜一整夜的功夫,闵崇文早已消失无踪,甚至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都没人知道。
水云观。
李渊听着钱九陇的奏报,手指轻轻敲击在桌案上,神色淡漠,
喜怒不明:“也就是说闵崇文与芸娘是一伙的,共同效力于他们所谓的公主?”
“是。从目前查到的线索来看,他们是早有计划,先令芸娘等人掳走中山王,故意留下线索指向杨文干,再重金收买尔朱焕与乔公山,并挟持他们的家人,威逼利诱让他们出面检举太子与杨文干的密谋,借此逼反太子。
“谁知太子不想反,他们便怂恿杨文干直接举兵,意图让杨文干攻上水云观,待双方战事胶着,他们便有了可趁之机,可以借由杨文干的精锐与山上的芸娘等人里外呼应,到时候……”
到时候如何,钱九陇没再说下去。李渊冷笑,还能如何,这群人是想要他的命,要他们李唐陷入混乱分裂。好一招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闵崇文没抓到?”
钱九陇摇头:“微臣无能,还在调查与搜捕。”
李渊又问:“公主是谁,查清楚了吗?”
“闵崇文很谨慎,人逃了,屋内也没留下任何线索。但微臣根据尔朱焕与乔公山这条线,查到当初威逼利诱他们之人,已经确定其中一个曾是夏王旧部。其他人只怕也是。
“凭此,微臣又仔细检查了一遍芸娘等贼子所用兵刃,发现与当年汜水之战时夏军所用兵刃类似,极有可能是同一批。并且……”
钱九陇抬头看向李渊:“微臣去见了中山王,询问到一些细节。据他说,芸娘虽然谨慎,但四人中有一人名唤赵钱,性格莽撞,对中山王颇为怨恨。
“中山王曾故意哭闹过一次,想设法寻找机会,并没有成功。那时赵钱很不爽,曾提议直接杀了他,还曾透出这是父债子偿,为主报仇的意思。大概是怕他说漏嘴,这话一出,立刻被芸娘制止。”
“夏王?窦建德?”李渊眸光幽暗。
若是如此,那么赵钱的举止就说得通了。窦建德败于李世民之手,更是李世民押入长安被斩。怪不得他们最先要对承乾下手。
掳走承乾只是第一步,他们必定还有后招。只是承乾及时被救回,后招没能用上。但李渊毫不怀疑,这后招必也是针对李世民,针对李唐的狠毒之策。
李渊一掌拍在桌上:“查!传令下去,各方全力搜寻窦氏余孽,逮捕窦氏公主与闵崇文,若遇反抗,死活不论!”
“是。”钱九陇并没有立刻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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