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想蔷这才停下来给岑父回话。
“还是和之前一样,给林小姐送礼物,送饭,说一些好听又无伤大雅的话,尽量不让她发现我的意图。”
岑想蔷回答。
“就这些?没了?”岑父眉头一挑,表情明显不太满意。
“你没陪她睡?我要的信息呢?想办法打探到了没?”岑父连连逼问,岑想蔷的身体一僵。
虽然已经从岑父嘴里听到过不止一次这样的话了,但是每次再次听到岑想蔷还是会觉得不可思议。
无非是觉得岑父这个父亲当得太好了、太有担当有责任心了,“好”到让人觉得难以置信世界上竟然真的有这样的人。
“没有。”岑想蔷慢吞吞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每一个字都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才说出口。
“我们都是学生,平时都在学校,而且林夏也不是那种你约她她就会和你去开房的人。
而且,我是经由你引荐给她的,如果我贸然去提出和她上床的请求,只会打草惊蛇。
另外你让我去做的事情,我也做了,但是这种事情你也知道,不是我想套话就能套出来的,林夏是只有17岁不假,但是她不是傻。
这种东西,地皮房产这种东西就算是十分信任的人也不一定会说,我们才认识了很短的时间,让林夏告诉我这种东西无异于天方夜谭。
最后就是林夏知不知道这个东西确实没有一个定数,她的股权里是有这方面的资产,但是她还没有完全接手企业的业务。
这种东西是不是在她姥姥留下的律师团队手里运营还未可知。
我们还只是同学关系,让我去从她嘴里知道这些信息或者得到什么好处太不切实际了。
这对我来说难度太大,我实在做不了。”
岑想蔷话音刚落,岑父就把餐桌上摆放的装饰品茶壶砸在了岑想蔷的脚下。
精致的装饰品瞬间七零八碎,散落在岑想蔷的脚边,把她下了一跳
岑父挺着多年应酬导致的啤酒肚风驰电掣走到岑想蔷的面前,伸手就狠狠扇了岑想蔷一耳光。
他手劲儿很大,岑想蔷被他的一巴掌打得撞到了一边的橱柜,然后倒在了地上,手掌心刚好撑在刚才摔碎的瓷片上。
岑想蔷的手心立马往外渗出汩汩鲜血,看起来很吓人,岑父见此情况也勉强平息了怒意。
但是脸上的暴怒仍然压都压不住。
“废物,真是个废物,跟你那废物妈一模一样,什么事情都靠不住,什么事都用不上,生你有什么用?
事情做不好倒还学会了找借口,谁让你狡辩的?有这个狡辩的功夫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让林夏接受你。
你算什么东西?白天陈玉给我脸色看,我是你老子,晚上回家还要看你脸色。”
突然,岑父看到了岑想蔷手上的红丝带,他不顾岑想蔷的反抗,蹲下身把岑想蔷的红丝带从手上粗暴地抢夺过来。
从始至终没有关心过岑想蔷手上正在流血的伤口。
岑想蔷心都凉透了,而岑父还在拿着那条丝带源源不断地逼问岑想蔷。
他甚至没有发现岑想蔷的几滴血珠子溅到了丝带上,在上面不甚明显地快速干涸。
“这是什么东西?嗯?你妈给你的?你今天是不是出去偷偷见你妈妈了。
上个月你妈那贱人刚从香奈儿领了一条这东西,天天绑头上,我派去跟着你妈的人说了,拿了这东西之后天天美得不行。
看得比金子还珍贵,从来不往头以外的地方摘。
你可别告诉我这东西是你自己买的,我就提前告诉你吧,这是在香奈儿奢侈品店花够了几十上百万万才会送的非卖品。
你,买得起?”
他完全没了之前在陈玉和林夏的卑躬屈膝和谄媚,脸上只剩下阴狠,眼珠子扫动着,上上下下在岑想蔷的脸上打量。
“怪不得回来敢和我叫板了呢,原来是想跟你妈一样飞了啊?翅膀还没硬起来呢,收收你那心思,少想点该有的不该有的。”
他发泄完,才把红丝带扔在了岑想蔷的面前,然后面色不愉地大步离开甩上了门。
听到门被大力甩上的咚的一声巨响后,岑想蔷才慢悠悠从地上爬起来。
她没有去管地上的血迹和茶壶碎片,这些会有阿姨来清理。
她只是轻车熟路地去拿了一瓶碘酒,然后在卫生间里沉默地清理手上被碎片扎得婆娑的伤口。
从始至终都没有说任何一句话,流任何一滴眼泪,或者表达任何一个流于表面的苦楚的表情。
就只是麻木,就只有麻木。
明明回到了家,但是岑想蔷觉得自己好像更加无家可归了。
她从始至终都牢牢拽着那条红丝带,在手心反复攥紧,用这样的办法让瓷片扎得更深,然后又放松手心用手指一片一片把它们拈出来。
此刻岑想蔷很想要一个拥抱,她被突如其来的孤单包裹得严严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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