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若眨眨眼,听他这么问也不觉得有什么。「是啊,我与小瑒那算得上是青梅……嗯,竹马,青梅竹马,认识得早嘛,都说我和他……那什么来着?噢,两小无猜。」自己说道,自己还跟着点头,她回忆起来还觉得有趣,想萧瑒还是她少有的好友,自然要感情好了!
「我及笄前常往华山跑着玩儿呢,那里的人大多都识得我,我俩啊,这当然是熟得不能再更熟了!」
「是么,每回皆是他轻功带你上的华山?」
华山派的轻功确实赫赫有名,可若要能至那华山之巔,也需得有出神入化的轻功才行。
燕青大约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话里的较劲意思太多,若叫旁人听了,定要觉得不对劲。
「那倒不算,不过是我亲自盯着他练成的轻功,自然得叫他多拿来带我玩啊。」说起来还颇为得意,杨若一面往前走,一面仔细回忆,还哼着小曲儿,「要上华山之巔他还早着呢,但是既然一块儿出门嘛,当然得叫他多给本姑娘省省力……哎哎、阿青,你干嘛!」
燕青不等她说完,一把便搂过她肩背,掌心撑起手臂,足尖一点,便直往林间跳跃向上。他气脉厚而重,甫向空中跃去,步伐沉气散开,带起週遭一阵阵气旋。
好叫他们此时周边并无寻常百姓,否则定要叫人围观。
燕家军的轻功是燕无疾早些年于各门各派习武游歷时所悟,既保留燕家军要提得起重兵器的特色,既能稳固下盘根基、又能即跃起至二十尺之高,多用于奇袭敌军时叫人出奇不意──虽然不够轻盈,倒也算另闢蹊径。
杨若被他带得措手不及,身形不稳,只得反手握住他腰际半搂,好维持平衡。姿势太过亲暱,她不由得要出声吆喝试图喝止:「好哇──竟然用突袭的、让本姑娘不得不主动抱你,好生狡诈。阿青,你这样可是要以身相许与我的!」
「是么,那萧瑒不早入赘你幽篁阁里去了。」燕青轻笑一声,颇不以为然,领她至一处树顶上站稳后,便只扶握她手臂,目光向遥遥涌于城门外的病弱百姓瞧。
「你既懒于替尹姑娘寻药草,不如便在此瞧瞧,家国存亡,是何等要事。」
闻他此言,杨若撇撇嘴,知道散漫的偷懒心思被发现,只得自知理亏地扶住他的手,一手运气上提,提气撑起足尖于树颠站稳。「你又不是不知晓我是什么样的人?我只不过是──担心我那黄金万两还能否兑现罢了。」
「是么?可你那日见活人被炼成蛊,还有见得那对母女时,眼里分明有怜悯。还有你所行之事,我瞧着可没你说得这样无情。」侧目瞅了一眼她装得满脸无谓的无情模样,燕青回过头,望了望下头青葱山林和贫苦病弱的百姓,再淡淡望向她。
「那日那大娘求你时,你想到了什么?」
他后来听尹晞回来时偷偷与他说过,说那日杨若表情看着不对,像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他自己原来确实厌恶她,觉得她出身武林名家,却毫无作为,贪财好色,甚至不愿救国救民……可此番同行下来,发觉她似乎并不如他当初所想,也不如她自己所说的那样。
她并不贪生怕死,武功也不弱,有危难时甚至愿赌命殿后,挡在别人身前,并不如她自己所说那样,是无情无义之人。
再忆起她当初所提过的童年父母之事……他总隐隐感觉,或许她如今这性子,便与那有关。
「……没想什么。干嘛?你还挺关心我呀?」嘴一撇便要撇开话题,杨若还挽着他的手,故意要同他亲密一般朝他凑了凑,「真打算入我幽篁阁来?钟意于我了?不得行呀、你们燕家军的,这么容易就能撩拨拐走──」
「少左顾言他。」燕青直直望她,这次倒一点儿没被她激怒的意思,反朝她勾了勾嘴角轻笑,「阿若,我真要入,你真敢收?」
「……」呀,变了变了,这世道变了,良家少男也会调戏民女了?
燕青见她怔住,难得反将她一军,心情大好地掛住了笑,但仍语调肃穆地再同她开口:「阿若,这桂州万民倘若一朝覆灭,疫病扩散至中原,届时民不聊生、家不復存、国不復在,我们也无法独善其身的。」
「那也没什么不好。」杨若不以为然地,目光木然望向城门那方,「人死了,不过一捧白骨,回归沙土,也并无你我之分、无天下之分,大家终归于一,倒也不错。」
「什么拯救苍生、护佑家国……我母亲病重时,我挨家挨户地求他们救我母亲,可不也未曾有人敢应么?」
她终于正眼瞧他,唇边笑意盈盈的,却未至眼底。清亮的眼睛里直看着他,颇有几分报復的味道。
「阿青,你总让我要救他人,可却当初没人救我和我娘啊。」
她母亲病死那晚下了好大的雨,好像苍天都为她不捨。母亲生在平凡商贾人家,算不得千金,却也是捧在手心生养大的闺女。嫁给父亲后,母亲一家一心扶持父亲中科及第的梦想,好不容易成了,却落得了一个妻降为妾、病死偏院的结果……
是江氏恨不得她死,觉着母亲原配妻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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