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若眨眨眼睛,听他解释过,心情有些微妙。
一面觉着总算豁然开朗,想他也不算骗人,可另一面心里头又有些担心起他被偷袭时的伤。思绪快速转了一圈,她抬起眼,瞧他表情鬱沉,便笑嘻嘻地扯开嘴角,手从他脸上若无其事地收回,「哎呀,这么一副肉麻的表情看我作甚,我又没什么大碍。」
燕青横她一眼,又被她这副无所谓的态度气笑,「没什么大碍?」说着给他越想越气,上手便去掐她的脸,这回倒一点没留情:「我再迟一步到,现在便是带你的尸身回幽篁阁报丧。」
「哎疼、疼疼疼……」被他上手欺负,杨若当即开始哀号卖惨,垮着脸夸张地直痛呼,「我这脸上也有伤呢,疼!你一会儿给我掐毁容了可怎么办?」
「现在知道喊疼了?」燕青似笑非笑,气归气,可看她喊疼,他手上力道还是心软地放了轻,「你瞧你,好好一个姑娘家的,弄得自己浑身伤痕,都不知能否养好呢。」
杨若闻言挑挑眉,歪了歪脑袋朝他笑:「怎么?我现在浑身伤痕,你便要嫌弃我啦?」
没想她会这般反问,燕青一下直愣得给噎了声。「我……」随即又明白过来了她的意思,再怔忡瞪大了眼睛,喜色一点点漫上眼睛,「你这意思是……」
成功反将一军,杨若心情大好,看他呆头呆脑的样子更觉得喜欢。
也不回答他这事,她只看着他笑,又淡了淡声音问:「意思是──阿青,给我看看你受的伤如何了唄。」
燕青被她这话转得一愣,原本觉着有些不妥,但环顾才发觉四下无人,不知何时都看着氛围眼色全退出去了。多少有些尷尬,可又见她神情担忧,想了想,都到这地步了,横竖再彆扭害羞也没意思,终究还是脱下外衣,露出了胸口纱布包扎起来的伤。
他起初昏迷几日,后来养伤又躺了几日。好在他这几日好了大半,方才能收到这消息,说有一女子、不知何门何派,隻身独闯燕王敌营。似心有灵犀一般,他隐约便猜到可能是她……要不然,他若是还昏着,便是想救她也救不得。
太原邻近延安,燕王伙同河间府尹谋反,河间军替他佔了燕云十六州的关隘,又亲自率军绕过山路要攻下太原,来势汹汹。他和燕无疾都被他障眼法所欺,一直以为他大军尚在雁门关外,才遭埋伏暗算、被一箭射入胸膛,只好在还算幸运,并未危及性命。
不过为了及时赶去救她,他伤口还是裂开了些,方才送她回来时正给医官重新上药包扎过,此时还渗着些血,位置正在心口旁侧,看上去尤其可怖。
杨若看着他胸膛上的伤,笑意一下歛了许多,垂下眼,伸手轻触上,小心翼翼的,连气息都轻下来。
「疼吗?」
指尖轻触,怕引得他疼,她也不敢使劲,碰了一下又收回,抿抿唇,抬眼再看他轻问。
燕青摇摇头,「已经不怎么疼了。」
哪有可能不疼的。箭入胸口,差点要伤及心脉,甚至还昏了几日,只好在此处有丹溪谷来援的弟子。
杨若表情沉下来,阴惻惻地咬了咬牙,「早知道就带小瑒一块儿来,多屠他几个营才好。」
燕青哭笑不得,「你自个儿来冒险也就罢,还想带萧姑娘一起啊?怕不是想拉华山派一块下水。」
要喊萧瑒姑娘还总觉着不习惯,他顿了顿,又瞧见她身旁的剑,这方想起来要问她,「对了,你的琴呢?怎么没带上?」
「走得太急,带着琴赶路不方便。」撇撇嘴,杨若没好气地覷他,「怕来得晚了,你就真死了唄。」说着又别过眼,好似触及表达自己心意,总还觉着有些彆扭。
这话说得可幽怨,燕青觉得好笑,竟还感觉她可爱得紧,想自己当真是没救。从前信誓旦旦的,说绝不可能喜欢她,如今那些话倒是全拿来打自己脸。
「我想不到你会这样担心我。」他犹带笑意地垂下头看她。
「那是。」她再伸出手捧住他的脸,笑吟吟地,指尖触过脸扩,拇指捏摁住下巴,向前凑上去贴住他的唇,低声道:「因为……你是我的人,可不能轻易死了啊,燕青。」话落,她闔眸将他拉下来,覆上唇瓣轻吻。
燕青怔愣一瞬,任她触碰凑近,亦同她侧首稍倾,伸手回搂住腰,回应她主动而来的吻。
烛火微明,帐外有月色洒落,照明烽火中难得静謐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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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了几日伤,有丹溪谷的药方,加之杨若自己一道修练调息,她伤好得比常人快些,虽然还未大好,但也还算能走能跳。
燕王偏营虽说遭到突袭,好在传的还是不知哪门哪派的奇女子杀入其中,又得其门中同伙来援,方才能全身而退。
守城的士兵还穿着丧服、降半旗掛丧,燕青几日来撤走了城中百姓,做好埋伏,备好了要唱空城计的准备,只等燕散援兵来信,要在燕王最为懈怠之时前后夹击,杀他个措手不及。
杨若在城中养伤,燕青则与心腹商议布阵。并不清楚城中有无敌军眼线,燕青出入小心,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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