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壮势一点都不足以为惧。
真正可怕的是对岸的他──
皱起眉来,夏维世大吼道:「渡江了!杀死欹家的馀孽!」
眾士兵齐声应和,声音大过雨声,充满气势。
尹岳站在夏维世的身后,他忧心匆匆。
其实欹暮雪的命运,大家已都是心知肚明了。面对一个寧可要钱而不要自己手足的哥哥,欹暮雪对夏维世倾心的举动哪可能让他得以过多好日子?
不是被漠视就是因为没用而被杀……大人,难道你急于渡江只是想要见到这残酷的景象吗?你确定你看到这样的场景不会因此崩溃吗?
大人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是用什么心态去看带欹暮雪的?
尹岳皱眉,他希望欹暮雪最好还是平安无事的,不然他实在无法想像……夏维世面对可能遭遇什么,或是身受重伤或是死亡的欹暮雪,不会崩溃。
江水滔滔,夏维世一行人,渡江矣。
……
…………
夏维世永远忘不了,渡江后,欹暮雪就这么在自己怀里断了气。
那是遗憾,也是悔恨。
他遗憾自己来的太晚,悔恨自己到最后都没有承认自己对暮雪的爱。
若我说出了爱,你会回来吗?
夏维世无数次这么问着自己,可没有人来替他解答。
就在夏维世因为沉浸回忆而双眼泛红时,戏台上的戏码却异常的挑起了他的注意。
饰演类似欹暮雪一角的戏子卧躺在地,他轻轻吟唱,就好似欹暮雪本人的哀鸣。
「仇恨交织怒发衝,情爱相临人自懵。
捨弃血债罪扛身,几家欢乐几家愁?
今日饮毒请罪去,君莫把泪问青天。
苍茫大地终为土,白骨消殞化尘泥。
滚滚红尘多是非,爱恨仅止一瞬间。
三世追随盼相守,来世续缘君可否?」
戏子唱,唱尽内心深处的悲伤,他唱的悲愴、忿恨,好似自己就是戏中那可怜的主角。
催人泪的是锦烂漫花枝横绣闥,
断人肠的是别团圞月色掛妆楼。
眼闭着,戏子不动,象徵戏已落了幕。
悲剧悲剧,天地之间,还有什么比悲剧更令人伤感?
相思相思,万物之中,还有什么比相思更令人愁苦?
夏维世双拳紧握,他苦着一张脸,本以为泪水早在这两年间流乾,谁知道此刻的自己竟还会双眼泛红。
「大人……」尹岳有些担心,他都看得出这戏演的真不真实,更何况夏维世本人。
「是谁主导这齣戏的!?」赫然站起身来,夏维世盛怒,他咬牙,厉声问道。
不准!不准有人再演一次欹暮雪的死!那种缺憾不该在戏台上再再重现!
眾人哗然。
「主人怒了……」顏旎喃喃道。
怒了怒了,是该怒,为何不怒?深藏在心的悲慟被硬是激发,谁不怒?
「是谁!?到底这戏是谁写的?」指甲因为紧握而嵌进肉里,夏维世张望四周,他心里还有着那么一点的希望。
欹暮雪的人生最后,只有少数人知道真相,除了尹岳和夏维世,就是欹暮雪自己了。
这代表什么?夏维世知道自己的猜想很愚蠢很没根据,可是他偏偏如此希望……
「顏旎,你觉得欹暮雪还有可能活着吗?」交头接耳中,有人这么问顏旎。
「怎么可能呢?是主人亲手把欹暮雪埋下的啊……」也许是想起当初的悲伤,顏旎面目惨白,她大睁着眼,眼里透着血丝。
「但是除了当事人,还有谁能主导这过于真实的戏码呢?」见顏旎脸色苍白,对方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顏旎不语,她的表情有点复杂。
「会不会跟欹家有关联的人所为啊?」
「不会吧?这齣剧是爱情剧耶!虽然是悲剧结尾。」
「那我真的毫无头绪了……」
「说不定……我是说说不定,也许欹暮雪真的还活着。」
「他是主人亲手埋下的。再说,就算他真的活着,怎会两年后才出现?」
「……报仇吗?」
「什么意思?」
「见主人消极,不也是1种报仇吗?」
「欹暮雪不是这种人!」顏旎反驳,她用眼神示意别再说下去。
无视一边下人们的讨论,夏维世专注的望着台上。「这戏,究竟是谁编的?」
「大人,这只是巧合……」尹岳也看得出来这戏大部分内容,但他下意识否决了欹暮雪还活着的可能性。
当初是夏维世亲手埋下的,每个人都很明白欹暮雪早已死去的事。
「这世界巧合太多,就已经不叫巧合了。」夏维世狠瞪尹岳一眼,示意他莫要再说他不爱听的话。
尹岳低下头,他果真不再多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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