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何靖低着头,不敢看韩钊的反应。
片刻之后,脚步声响起,韩钊走过来,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不算什么大事。”
手指碰到额头,触感微凉。何靖不声不响,过了一会儿才偏过头,定定地看着他。
“你是直的,你不懂。”
韩钊笑了一下:“我离开杭州,是因为跟男朋友分手——你说我懂不懂?”
“男,男朋友?”何靖惊得睁大了眼睛,想了想又说,“可师兄说你谈过很多女朋友啊!”
“男的也不少,”韩钊说得很随意,“他不知道罢了。”
“啊,这样啊……”
何靖傻傻地看着他,脑子还没转过弯,倒是向韩钊坦诚性向时,心里悬起的石头先落了地。
这么一松快,他就想起了游戏的初衷——既然韩钊说男的女的都不少,那……
“杭州的那个,很特别?”何靖小心问道。
“算吧……”韩钊朝他笑笑,“他走了以后,我没心思待在杭州了。”
句子很短,语气很淡。不知为何,何靖听了觉得有点心酸。
“他为什么走?”
“原因很多,”韩钊苦笑,“要说最直接的,小人作祟吧。”
“你是说……第三者插足?”
摁熄手上的烟,韩钊缓缓点了点头。
见他神态并不轻松,何靖开始有点后悔自己没眼色了——想来被劈腿这种事,每个男人都会觉得十分难堪。
“干嘛这副表情?”
见何靖许久不说话,讷讷的站在一边,韩钊反而开始逗他。
“我只是,只是觉得……”何靖憋了老半天,“是他没眼光!”
韩钊看了他一会儿,忍不住笑起来。
“或许吧……他新找的那个,实在不怎么样。”
“是吧是吧?”何靖朝他挑了挑眉毛,“我就知道!”
“傻瓜。”韩钊看了他一眼,背过身,又点起一支烟。
烟雾轻软,随着呼吸间的白雾,在夜空中袅然上升。
“事实是,他找到一个很帅很有钱,也很爱他的人,”几口烟过后,韩钊说道,“输的人是我,彻彻底底。”
黑夜深邃,何靖望着星空下韩钊落寞的背影,愣愣地挪不开眼。
片刻过后,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你还爱他吗?”
韩钊背对着他,一直没有作声。
沉默似乎无边无际,就在何靖以为,他根本没有听见这个问题的时候,韩钊低声说道:
“很爱。”
※
室外气温越来越低,阳台上交换秘密的游戏很快因为寒冷而告一段落。
两人回到房里,韩钊拿了衣物去洗澡,何靖干脆钻进被窝里看电视。
遥控器握在手里,他把所有的台过了一遍,却根本不知道电视上在播什么。
直到韩钊回到房间,指着电视问他:“你喜欢看这个?”何靖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在看购物频道卖婴儿尿布。
手忙脚乱的关了电视,他窝进被子里,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
韩钊脱掉身上的t恤衫,掀开自己的被子,赤|裸着上身钻了进去。
“关灯了?”手指搭在墙边的开关上,韩钊问道。
“嗯。”何靖半眯着眼看他。
轻微的“咔哒”声过后,房间里一下子暗下来。
床上电热毯开着,皮肤与被窝相触的温度让人舒适而眷恋。
许久过后,何靖闭着眼睛,轻轻转身侧对韩钊的方向。
今天从市区奔波来崇明,应该是有点累了,但躺了这么好一会儿,他却还是没什么睡意。
夜里周围很安静,仔细分辨,能听见外面风吹过的声音、偶尔几声狗吠以及……韩钊逐渐规律的呼吸声。
跟着他的节奏,何靖试着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他并不是一个善于编故事的人,却在这个静默的夜里,想象着那位前男友的相貌、性格,想象着此刻躺在他身边的人,遭遇背叛时的心痛与无奈。
就这样,沉浸在自己乱七八糟的幻想中,何靖迷糊着慢慢睡去。
天明时分,韩钊手机上定的闹钟响起,准时叫醒了床上的两个人。
忙碌的一天就此开始,新郎和伴郎一早起来,就开始洗脸刷牙刮胡子正仪态,何靖帮着他们收拾了一下随身物品,吃了主人家准备的早饭后,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开去新娘家迎亲了。
新娘子家住崇明另一个镇上,是包晓龙司法所里的同事。拦门的姐妹团见伴郎高大帅气,没少刁难韩钊。幸而韩钊既会说话,平时又有一直练身体,脱掉西装三十个俯卧撑一做,马上就有姐妹团的人开始倒戈松口。何靖跟在后面,顺势塞上一把小红包,新娘家的大门没一会儿就被冲开了。
接着照例是鞭炮喧天,美貌端庄的新娘子披着婚纱,热热闹闹的上了婚车。随行的伴娘坐在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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