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她今天头疼,手疼,脖子疼,还扭伤了脚,所以来不了,绝对不是不想来。”
秦皓听这解释反而一笑,道:“二妹妹不用解释了,但凡我来,知秋妹妹总要伤点什么地方,搞得我都担心起来了,倒不如不要找借口,我不介意的。”
知满像个鹌鹑似的乖巧缩在门口。
秦皓想了想,从袖中摸出先前那支簪子来,递给一旁的丫鬟,示意对方拿到门口去,问:“二妹妹可以将这个替我转交给知秋妹妹吗?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还算个可爱的玩意,可以打发打发时间。我没有别的意思,就当是哥哥赠给妹妹的。”
门口的知满一见到簪子已经高兴起来:“好可爱!”
秦皓一笑。
知满打包票:“秦哥哥放心,我这就拿去给姐姐!”
说着,她忘了礼数,哒哒哒地跑走了。
然而,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知满又像霜打的茄子似的耷拉着脑袋回来,将兔子发簪交还,道:“秦哥哥,姐姐说她不喜欢,请你转赠给别人吧。”
秦皓收回发簪,目光黯然。
从谢府离开,天色已暗,灯火阑珊。
秦皓没见到谢知秋,便陪着谢老爷聊了大半天,又是看书法,又是品画。
谢老爷对他很是向来欣赏,兴奋得连连夸他、拍他的背。
等秦皓从谢府出来,小厮早已候他许久,忙赶来扶他上车。
在回程路上,小厮驾着车,却数度回头,将言又止。
秦皓觉察,放下手中书卷,道:“怎么了?你不妨有话直说。”
“少爷,天下女子这么多,你为何偏偏执着于这冷冰冰的谢小姐?”
小厮长久陪在秦皓身边,这些年眼见着出了门人人称赞的少爷、却在谢大小姐这里不断碰钉子,早已愤愤不平。
这郁气不吐不快,既然今日少爷主动问起,他索性全都说了出来:“这谢小姐是有点才华,据说长得也不错,可明明生了嘴却像个哑巴,成天板着个脸,跟别人欠了她二五八万似的,整天给少爷你脸色看,有什么好的?
“这天下漂亮女人多的是,也不缺读过书的。再说,女人嘛,还是温柔贤惠的好,她们本来也不能做官,书读得多了,还自以为是起来,看不起这看不起那的。
“说句老实话,凭少爷您的家境相貌才学人品,这世上的环肥燕瘦,想找什么样的找不到?也就这谢小姐,仗着您喜欢她,反而对您不冷不热的,您何必总拿热脸去贴冷屁股。
“要是您将来真娶了这女人,然后一天到晚对着她一副棺材脸,岂不是给自己找罪受。”
秦皓闻言,书卷抵袖,浅浅一笑,道:“庸人之言。”
小厮:“……”
小厮:“得,少爷您见多识广,当然是圣人,咱就是庸人呗。”
秦皓说:“自古夫妻一体,只贪图女子美貌而娶无才无德之女子为妻的男人,实乃短视。
“所谓婚姻,男子主外,担家之脊梁;女子主内,承相夫教子之职。
“若是娶了肤浅女子,初时许还能因美色蜜里调油几年,但日子长了,与妻子交谈,如对牛弹琴,感情上味同嚼蜡不说,愚妇必闹得家宅不宁。小打小闹许还得以容忍,但纵观方国历史,多少人因娶了目光短浅之妻,落得家破人亡、多年基业毁于一旦的下场?
“且日后若有孩子,还需家中主母教导。
“一位愚笨无能的主母,又如何能教好孩子?古有孟母三迁,成就一代圣贤,已足见一位聪慧母亲之必要。相反,若是娶了愚妇为妻,许是三代都要为之拖累。
“谢妹妹若论才学聪颖,这世上少有人能与她相较,纵是男子亦少有能出其右者。她必不会同寻常女子一般,愚昧无知、见识狭隘。
“我们二人皆嗜书,可谓志趣相投。夫妻间有共同话题,方能琴瑟合璧、红袖添香。将来有了孩子,如同谢妹妹这般的母亲,必能将他们教导得很好。更何况……”
说到这里,秦皓稍稍停顿。
他头脑中浮现出多年前那一幕。
小院凉亭中,青涩少女手持青色压花,眉目柔和,莞尔而笑。
那是唯一一次,他见到谢妹妹笑的模样。
从那以后,他再没见过同样的情形。
不过当时那秋水映月般的清灵温柔,始终印在他心间,他从未忘记。
秦皓的面容亦不自觉地温和起来,俊秀的眉峰间起了一丝怀念。
他道:“更何况,外人说谢妹妹是冰美人,不过是不够了解她、没有看到她的好。只要有什么契机,融化她内心的坚冰,她也会柔情似水,成为一位贤妻的。”
秦皓离开后,谢知秋则独自坐在窗边。
她托腮望着窗前池水中倒映的摇曳灯火,脑海中浮现出久远的回忆——
“——知秋,若是我人还在朝堂,定会向圣上谏言,破例让你以女子之身参加科举,然后入朝为官。”
谢知秋离开白原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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