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就绣了不少。
那鹰雄赳赳气昂昂的,眼神如炬,色泽鲜亮,翅膀上的每一根羽毛都有细腻的纹路,栩栩如生。
知满欣喜地看着这手帕上的鹰,想象着她将这块手帕赠给安继荣时,对方?会有的表情。
安公?子?说?他喜欢贤淑的女子?,家里又做布匹生意,如果收到刺绣精美?的手帕的话,他应该会开心吧?
不过,这鹰她做得太细,一晚两晚是做不完了。
待夜深了,知满实在太困,打了个?哈欠,终于还是歇下。
不知睡了多久,凌晨,半梦半醒之间,知满感觉有人在推她。
她睁开眼,看到顶着姐姐脸的萧寻初。
萧寻初道:“知满,你姐姐从城外回来了。”
知满一喜,马上清醒过来:“真的?!那我过去。”
“等?等?。”
萧寻初拦住她。
“谢知秋说?总跑来跑去太危险,你今晚不必过去了。不过,你第一次偷偷跟着我去月老祠的事,你还记得吗?”
知满对萧寻初提起这个?有点意外,但还是点点头。
萧寻初说?:“谢知秋问你,你明日能不能再重复一次?注意不要让谢府中的其他人发现。谢知秋说?,她有事想带你出去。”
九月初五, 上午。
安家少主暂歇的客栈后院,安继荣的小厮正在照顾少爷的马。
他正投入着,忽然, 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厮一回头, 却?见身后是一披发白衣的青年男子。
这白衣青年生着一双桃花眼,目光却?锋冷异常。
“他”开门见山地问:“你在安家的卖身契, 要多少钱才能赎回来?”
那小厮大?吃一惊, 抬头上下打量这人, 迟疑道:“您是……?”
白衣男子未答,反而拿出几块碎银,放到小厮手里?。
“他”道:“安家是艘摇摇欲坠的大?船, 你想必心里?也清楚。这船真?能不沉还好, 若是沉了,你作为家奴,不知道要被主人卖到何?处。
“你不必管我是谁, 但?我有?几个问题需要你替我去问。这点银子是定金,你若照实?替我问出来,事成以后, 我会足额给?你银两赎身,护你顺利下船,如何??”
那小厮惊魂未定。
他看看男子, 又看看手中?的银钱,良久, 吞了口口水。
须臾, 小厮端着茶水回到客房。
他将茶水放好, 小心翼翼地瞥了眼桌前的少爷。
安继荣正在算账,他眉头锁得死紧, 手指飞动,手中?算盘啪啪作响。
小厮观察着安继荣的表情,过了会儿,他清了清嗓子,试探地开了腔:“少爷,你先前让小佟快马加鞭赶回昭城,他现?在想来已经到了。”
安继荣头也不抬,点了点脑袋。
小厮又问:“少爷,我们当?真?要如此小心吗?安家的内情本就少有?人知道,昭城的铺面若只看表面,也没有?什么问题。谢家左不过是外地人,就算谢老爷真?派人去昭城查安家的情况,多半也只会匆匆看过,又能瞧出什么端倪?”
“此言差矣。”
安继荣道。
“谢老爷虽说是谢家后裔,但?在商路上,几乎是白手起家。能在短短数十年间,在梁城这等群英荟萃之?地,以竞争激烈的字画文玩站稳脚跟,绝非等闲之?辈。”
“虽说我先前用移花接木之?法,暂且稳住了资金流转,但?此策只是寅吃卯粮,一时之?计而已。普通人当?然难究内情,但?若是眼光毒辣的商人,难保不会看出什么。小佟提前回去安排遮掩,也是以防万一。”
小厮又问:“可少爷,既然资金周转这么困难,那我们何?不省一点是一点?为什么还非要住这么好的客栈、养那么多匹马?那不是加大?压力吗?”
“说得轻巧。”
安继荣手中?的算盘停了下来,他咬牙切齿地道:“你当?生意场是什么桃花源吗?
“正所谓鼓破乱人捶、墙倒众人推。
“衣食住行皆是商人的门面,你以为人家为何?选我安家做生意?还不是因为认为我们是百年基业、家大?业大?,相比较于那些小商小户,我安家更稳定,更有?保障,更不容易垮掉!
“若是我安家家底亏空的事暴露,你猜猜我们现?在交好的那些所谓世交好友,还会不会用过去的态度待我们?
“一旦换掉华贵的车马,卖掉家中?的奴仆,人人都看出我们资金吃紧,你猜猜我们手上那些未结的款子,债主会不会一窝蜂赶来要账,生怕我们还不出钱?还有?那些欠我们钱款的人,会不会立即都咬死不还钱,好等我们撑不下去垮掉,账单一笔勾销?
“商人都会控制现?金流,若是债主一口气全都上门,家底厚的尚且撑不住,更何?况我们现?在风雨飘摇?!”
小厮听得背后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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