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微微凝神,没有?表现在明面上,只问?:“谢伯父是怎么说的?相比于我,他更青睐萧寻初吗?”
“怎么会!谢家当然是站在你这边的,只是萧寻初毕竟是萧斩石之子?,他们不得不暂时与?他周旋罢了。”
高?月娥握住儿子?的手,示意他安心。
然后,她一边领秦皓与?她回家继续养病,一边将谢家发?生的事一一告知于他……
是夜。
秦皓辗转反侧。
许是最近一直养病睡得太多,真到晚上,他反而?没了困意,只得一直睁着双眼,失神地看着床帐的顶部。
脑海中,他不断想起母亲告诉他的话——
“那萧寻初虽然用萧家施压,但你谢伯父也是个?老油条,他对?萧寻初提出了绝无可能达成的条件——”
“他要求萧寻初,不但要通过今年的秋闱和?明年的春闱,在明年春闱的名次,还不能低于你!”
“那萧寻初不过临阵磨枪,以他的经历,也不知道认真读书读过几天。”
“科考竞争何?等激烈!数万人进考场,最终得名者不过寥寥!多少人从乌发?如云考到白发?苍苍,仍旧榜上无名!那个?萧寻初只是临时抱佛脚几天,若他真认为自己能考上,未免小看了读书人!”
“皓儿,你不必多虑。你的勤勉聪慧,我们都看在眼里,那萧寻初如何?能与?你相较?”
“他敢尝试,若不是不知天高?地厚,便多半是抱着侥幸心理。”
“你现在好好养病,不用为这种结果已定之事分神。我们不过是再多等一阵子?罢了,待成绩出来?,一切自有?分晓。”
母亲说得笃定。
按常理来?说,也确实如此。
并非秦皓不愿表现得谦虚一些,只是从实际来?讲,只能得出如此结论。
当年在白原书院时,秦皓就一直深受先生喜爱,而?萧寻初则正好相反,几乎每个?先生提起他都要摇头,说他玩物丧志、不知进取。
后来?秦皓一路直上,十六岁便得解元之位时,萧寻初却始终在荒废光阴、不曾读圣贤书。
秦皓倒不想像其他人那样轻易去贬低萧寻初,但是平心而?论,在他们两个?人之间,科考对?他来?说是多年的主场,而?萧寻初的优势并不在此处。
上回在贡院遇见萧寻初的时候,他甚至在小厮问?起时说过,萧寻初几乎没有?可能中举。
照这样想,他本?不该有?任何?担心。
可是……
秦皓难以解释这烦躁忐忑的源头,不太明白自己为何?如此不安。
是他过于紧张了吗?
秦皓蹙起眉头,摇了摇头,强迫自己不再多想,闭上眼睛,扭身?睡去。
次日,秦皓方一睁眼,就听到外面甚是喧闹,街上甚至有?敲锣打鼓的声响,响到连宅子?深处都能听到。
他揉揉太阳穴,坐起来?,不太确定自己是不是醒得迟了,只觉得昨夜睡得不好,十分头痛。
他唤人进来?,问?:“出什?么事了?怎么外面这么吵?”
“少爷,外面秋闱放榜了!”
进屋来?的是个?面生的家仆,他语气颇为兴奋,好像已经看过热闹。
他说:“这会儿满城的学生大概都在街上,几家欢喜几家愁,非常壮观!”
秦皓微怔。
原来?竟是今日。
他这段日子?病得昏昏沉沉,都没反应过来?。
他想到萧寻初的成绩也会在今日出来?,心头突然一揪,莫名有?些紧张。
秦皓想了想,说:“秋闱的成绩,可否抄一份回来?给我看看?我想知道。”
家仆忙应道:“好!当然!少爷的吩咐,我这就去办!”
家仆又?有?点好奇地问?:“少爷早就是举人了,怎么还关心秋闱成绩,莫不是有?友人今日出榜?”
秦皓道:“……算是吧,我有?些在意的事。”
家仆不疑有?他,当即就打算出门去抄。
不过,他正要踏过门槛出去,忽然又?想到什?么,兴致勃勃地道:“对?了,少爷,其实这回秋闱,已经出了个?大消息!您猜,这回中了解元的是何?人?”
秦皓一愣,心中涌现出不好的预感。
他问?:“……何?人?”
家仆一拍大腿,道:“真是活见了鬼了,大家都说死都想不到!这次的解元,居然是那个?萧家的怪人纨绔子?——萧寻初!”
秦皓瞳孔一收,不由?怔住!
天顺十九年, 九月初六。
上午,一卷榜文由一位官员手持、数名士兵护卫,被郑重?地送到贡院外, 随后严肃地张贴在龙虎墙上。
此?榜文一经张贴, 早已候在附近的学子顿时一拥而上!不多时,便将道路堵得水泄不通——
“中?了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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