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赏踏实务实、针砭时事的?文作。”
“可是众所周知,先?前的?考试,考题偏重于诗文,以文采飞扬、用词考究的?卷子为佳作。”
“这个学生之所以要请先?生帮忙评卷子,自然是想中第的?。”
“现在?春闱改革的?事情还少有人知道,考生们若以过去十?年的?思路作卷,自然会认为更符合考试要求,更容易得?高名次。”
“他?实则是希望我评给我,无疑又会被我骂一顿,会被我认为这又是一个只?重考试技巧、文章虚有其表而无实质之辈。”
“所以他?才特意又写了这一起给我,好让我打消偏见,从两个角度都给他?意见。”
同僚听得?啧啧称奇:“原来如此,年纪轻轻竟有如此巧思,让你这样?的?棒槌也对他?称赞有加,实在?有前途。”
同僚又去看那学生的?署名,眼前一亮,道:“萧寻初,还是那萧斩石之子!这感情好啊,将军之子,想来必是个主战派!若是将来进了朝堂,许会是我等助力!”
严仲捋着胡子未言。
实际上,他?也有所意动。
严仲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他?忽然十?分理解那些将看重的?太学生收作门生、甚至将女儿?嫁给对方的?同僚,原来世?上真?的?会有这样?的?年轻人,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指导对方,为对方引路。
他?讨厌拉帮结派之行,以前也从未遇到看得?上眼的?太学生,可现在?,他?却忽然想,若只?是建立师生关系,而不与对方一同做不正之举、勾结作恶,其实并不违背他?的?原则。
……或许,此生收一个真?正的?弟子,也不错吧?
数日后,谢知秋主动去找严仲先?生,想要讨论她先?前交给对方的?两篇文章。
她本是想要一些具体的?建议,与先?生探讨完就离开。
谁知,她真?正见了严仲之后,这严先?生没有立即开口?,反而用一种审视的?视线,上上下下将她扫了一遍。
随后,严先?生肃道:“关于你的?文章,要聊的?事情有点多,在?太学里说怕耽误正事。这样?吧,我明?日没有讲习,你到我家里来一趟,我们慢慢说说。”
谢知秋听到这里,稍有愕然。
太学的?先?生往往要与学生关系十?分亲近,才会让学生到家中拜访,若到这个地步,师生关系往往也超越了一般的?太学博士和太学生,更类似于师徒之情了。
谢知秋之前之所以会选中严仲帮她评卷,一来是因为得?到尽可能客观的?评价,二来就是因为严仲甚少与太学生有密切的?交流,是个独来独往、不喜欢太学中师生之间?拉帮结派风气的?人。
据谢知秋所知,严仲之前也从未邀请过学生去他?家。
现在?对方此举,稍微偏离了她的?打算。
但严先?生已经相邀,而谢知秋也确实想知道自己的?文章还有哪些可改进之处,心想凭严先?生的?性格,或许未必是招揽,就算真?是招揽,她应该也有拒绝的?余地。
如此一考虑,谢知秋便打消大半后顾之忧。
次日,她乘坐马车,来到严府。
严府没有门房,只?有一个老仆人守在?门前等她,对方一见谢知秋来,忙为她引路。
谢知秋随老仆入内。
从一个人住的?地方,其实可以看出主人的?为人处世?。
严仲所居之处,相比较于与他?同品级的?官员,可谓十?分简陋。
府上只?有几?间?不大的?屋子,墙面朱漆早已斑驳,不少屋子的?房顶瓦檐也坏了,室内竟放着盆盆桶桶,来接从屋顶落下的?雨水。
太学博士好歹也是六品官,偶也会得?学生送礼,若非不义之财分文不取,日子绝不至于落得?如此清贫,竟连修缮屋子的?余财都没有。
几?间?房舍中,唯有书房一间?看上去还算完善,至少顶瓦是新?铺的?,应当不至于漏水。
谢知秋被领到书房前,还未敲门,里面便传来严仲与他?人交谈的?声音——
“你看他?这两篇文章,写得?真?是好啊!两篇风格截然不同,却各有长处,皆一气呵成,且能切中要害、窥事物?之本质,对世?事的?洞察可谓了得?!”
“这才是我方朝的?男儿?应该写出来的?东西!”
“近几?年,梁城的?风气甚为不正,多少人整日沉溺酒色财气之中,安享眼前之乐,吹捧什么才女谢知秋,倒将国仇家恨抛诸脑后,推崇轻浮肤浅的?靡靡之风!”
“而这个萧寻初,我之所以欣赏他?,其实文章写得?好不好还在?其次,重要的?是这份诚心,在?如此急功近利、人人贪图享乐的?环境中,仍能脚踏实地,坚守一份初心,实在?难得?啊!”
谢知秋步伐一定,停在?门前。
老仆人大约是年纪大了耳背,没听见书房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