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秋亲自丈量了两棵树之间的距离,然后就近叫来几?个人,找来铲子,用脚尖点点正中央的位置,道:“挖。”
护卫们事?不宜迟,当即用力挖起来。
泥土坚实,众人费了一番好功夫,大约挖了三四尺深,忽有一人道:“大人,有东西了!”
谢知?秋连忙过?去查看。
只?见挖出来的是一个酒坛,坛口用红绸塞得很紧,只?是经年累月,外表难免有点寒掺。
谢知?秋单膝跪地,将酒坛打开,里面是空的,但得益于恰当的保护,东西都保存得很好。
里面主要是纸,其中厚厚一叠确实像是账簿,谢知?秋大略一翻,就知?道这绝对?是媚儿交给?胡知?县的东西,其中不只?有许多私下?肮脏交易的账本,甚至还?有与?刘求荣通信的书信。焦家竟然没把这种东西烧掉,让谢知?秋不得不怀疑他们是不是自己?也觉得这桩交易风险过?高,想要留一点证据,在恰当的时候反手威胁刘求荣。
不过?,除了这些,还?有另外一样东西同样让人在意。
那是一本册子,纸张给?人的感觉明显比其他物?件要新得多,故颇为格格不入。
谢知?秋稍作犹豫,然后将其他证物?垫到?后面,单独将册子取出,翻开来看。
此册刚一打开,看到?上面的字迹,谢知?秋已是微愣——
这端正清丽的字迹,她并不是第一次见到?。此前,在驿站那老伙计拿来的锦囊中,她也曾见过?一次。不过?那时,纸上不过?八个字,而现在则有数页纸。
这是胡知?县的字。
而且,这胡知?县本人的自述,谢知?秋粗粗一看,发现大致记述了胡知?县本人的生平还?有他在月县为官这短短几?年的经历。
既然与?焦家这些账簿证据放在一起,或许此物?,也可称为遗书。
谢知?秋稍稍定神,不敢耽搁,匆匆浏览起来,只?是,还?未翻几?页,她已是表情?一变,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大人?可是有什么问题?”
一旁的侍卫担心地问道。
谢知?秋素来沉稳,故而她一个眼神的变化?,在旁人看来,都足见紧急。
然而,谢知?秋许久未言,眼神晦暗不明,似是在消化?其中内容。
半晌,她问:“石烈和?雨娘两人,现在可在附近?”
几天后。
月县监牢中。
焦家父子被安排在一个牢房里。
尽管有了牢狱之灾, 但因为两人被关时间还不长,义军也没有作?威作?福虐待囚犯的嗜好?,他们看上去状态还不错。父子两人正凑在一起分一个馒头吃, 窸窸窣窣地说着什么?。
谢知秋走进去, 在牢狱前站定,默不作?声地看向?两人。
焦天龙觉察到上方投下的阴影, 嘴里咬着一口馒头抬起头来, 可笑他杀了那么?多别人家的小?孩, 在看到谢知秋带着一伙人过?来时,还是做出?了一个很像是父亲的姿态——下意识地将焦子豪护在身后。
焦天龙警惕地问:“你过?来做什么??”
谢知秋不言不语,目光先看焦天龙, 然后又落在焦子豪身上。
半晌, 她问:“焦天龙,你还记不记得,你原本有个妾室, 叫作?良喜?”
谢知秋心情有点微妙。
焦天龙更是头脑一空,不太明白这知县明明已经占了上风,还跑来跟他说这些无关的话题做什么?。
焦天龙迟疑地看着她。
谢知秋见状, 不急不躁,只自?己讲了下去——
“你们焦家在月县称霸已有三十年有余,这三十年里, 你们可谓横行霸道,为所欲为。强抢过?民女的不止焦子豪, 还有你。这个良喜, 就?是二十几年前被你抢去的良家姑娘之一。”
“她长得很漂亮, 但被你抓进焦家以?后一直郁郁寡欢,你不喜欢她总沉着一张脸对你, 所以?逐渐对她冷落。可是,她却被你传了脏病,也没有得到恰当的治疗,没过?几年,身体?虚弱兼心情抑郁而亡。”
“但她当时院子里的小?丫鬟却与?她关系很好?,二人家境相似,说是主仆,更似姐妹。这个小?丫鬟一直在焦家干活到十年前,才因不小?心摔伤了腿,腿脚不灵便,被你们卖到别处。而且她的下家不错,已经放她嫁了人。”
“而两年前,胡知县机缘巧合得知了焦家的地下买卖,开始暗中调查焦家。然后,他就?找到了这个人。”
“你猜,胡知县从此人口中,知道了什么??”
“……”
焦天龙猜不到,但从谢知秋那诡异的表情里,他直觉不会是什么?好?事。
果然,谢知秋道:“良喜一直很恨你,她因为常年失眠,晚上会在焦家走动。
“有一天晚上,她听到一个老仆人说,他的孙子和焦家刚出?生几天的小?少爷几乎同时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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