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主地握紧了书卷。
谢妹妹与那个?萧寻初成婚,就是在杏花盛放的季节。
他忘不了,在那个?落花缤纷的时节,他眼看着自己自幼倾慕的谢妹妹,在鼓乐声中,被一顶花轿抬进?萧家。
杏花明明每个?士子?都喜爱的、金榜题名时盛开之花,可唯有他,那以后,就不太见得了杏花。
至今,已快三年。
秦皓闭目凝神,想要驱散内心的烦躁。
说?实话?,木已成舟,他再怎么?难过,也无法改变当年的结局。
他也不是没?有想过,人应该向前看。
只是多年情谊,如何想忘就轻易忘得了?
他每每合上眼,看到的仍是谢妹妹清冷的模样,看到的仍是她当年那浅浅一笑。
既然无法释然,那又何必硬是娶亲,再拉一个?无关之人入局,反要耽搁其?他人。
但也正是因此,他无法克制自己对萧寻初的敌意。
想要赢他。
想要赢他。
想要远远将?他甩在身后,想要证明自己能做得比他更优秀。
想要……让谢妹妹知道,自己远比她现在的夫君更为?出色。
事实上,只要识时务一些,选择投靠正确的人,有恰当的刻苦努力?,兼之适当的曲意逢迎,他确实能够做到。
除了齐相的儿?子?齐宣正,他是同一批中进?士的人里?,第一个?穿上朱红色官服的。
哪怕是萧寻初这个?当年的状元,也没?有他快。
诚然,先前听说?当今圣上忽然关注起“萧寻初”这个?人,还将?“他”提拔为?大理寺丞时,秦皓的确有些许意外之感。
他是从六品,萧寻初的新职务也是。
不过,纵然是平级,侍御史的实权和职权范围都是要大过大理寺丞的,更别提秦皓先前在齐慕先的引荐下,被破例赐予穿五品官服。
只要有这一身朱赤之衣,他就绝对算胜过萧寻初。
一切都如秦皓所希望的一般,他本应开心才是。
可是……
正当秦皓闭眼思索时,忽然马车猛地一颠,竟停下了。
秦皓缓缓睁眼,往外看去,问:“出什么?事了?”
“大人。”
驾车的小厮回他。
“今年改元,新皇宣布大贺三月,最近每晚都有夜市庙会,今晚尤其?,不知怎么?的,街上人流比想象中多,把?前头?给堵住了。大人,我们改道吗?”
秦皓闻言正要同意改道,但他视线在人潮中掠过时,竟是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凝住了——
那两个?人——难不成是——
两刻钟前,谢知秋与萧寻初与知满告别,离开谢家布行。
谢知秋从知满口中得知,秦皓在梁城,三年不到就当上了侍御史,还被破格赐下五品服,微微吃惊。
不过,最让谢知秋吃惊的,还是秦皓竟真拜了齐慕先为?师。
其?实谢知秋一去月县两年有余,心头?想的多是自己的事,并无意与秦皓比较。
但当年,她与萧寻初假成亲那一夜,秦皓的神态和话?语,总在她头?脑中挥之不去——
“萧寻初!我发?誓!我此生只输这一次!今后,我绝不会输!绝不会再输给你!”
从小到大,秦皓向来是贵公子?做派,端的是温文尔雅、矜持谦和。
那是唯一一次,谢知秋见到秦皓如此失态的样子?。
或许他只是酒后失言,但谢知秋想来,仍有错愕。
尤其?是,秦皓居然靠向了齐慕先。
许是心头?缀着些许不安,从那以后,谢知秋眉间就浅浅蹙着几条皱。
而与知满道别前,萧寻初与知满讨论了一下她的纺车。
知满嘴上不饶人,对萧寻初这个?便宜姐夫略微有点敌意,但萧寻初毕是她的墨家术师父,对方真看她独自一个?人完成的作品,她还是难免紧张。
知满脚尖在地上点点,忐忑地问:“师父,你觉得怎么?样?只是将?三锭改为?六锭……果然算不得什么?了不得的改进?吧?稍微平庸了点。”
萧寻初却满眼写着惊艳,道:“不,我觉得很好。我们学习墨家术,又不是为?了标新立异、哗众取宠,而是为?了实用、为?了作出真正有用之物,改善如今的生活。
“我师父生前曾经说?过,刻意寻求某种震撼世人之物,往往无法如愿,但立足实际,以人之需求为?先,反而能有惊世之作。
“你的纺车将?纺织效率提高一倍,甚至光是凭这个?就战胜了梁城的其?他所有布行,还不够了不起吗?
“如果我师父在世,见到你这般杰作,也会夸赞你的。”
知满毕竟是个?小姑娘,总是想听夸奖话?的。
听萧寻初这么?说?,她不禁有点得意,简直要翘鼻子?,但她还是竭力?不表现出来,努力?谦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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