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萧寻初”仍旧对他?微笑,然后微微点了点头,显然是?赞同的。
赵泽松了口气的同时,自我感觉愈发良好。
于是?他?干脆进?一步道:“那男子既然一开始选择与春月隔墙交谈,就说明他?并不愿意进?乐坊,或者由于某些原因无法进?入乐坊,比如缺钱一类。之后他?再?进?入乐坊的概率很低。
“若他?是?乐坊的客人,又是?春月的情郎,怎么可能?在春月初次登台表演的日子,竟不过来捧场呢?
“综上所言,本官认为春月为送信人所杀的可能?性很低,甚至连春月曾在嫌犯酒中下蒙汗药的可能?性也很低。”
——升堂也不是?很难。
一瞬间,赵泽心中如此想到。
正?如谢知秋所言,这?案子似乎并不难判。
既然鸨母的说法站不住脚,那么现在牢中抓到的那个新进?士就是?唯一的嫌犯了。
这?简直是?典型的人证物?证俱在,凶手不是?他?还是?谁?
倒是?鸨母这?么拼命帮那个所谓的“贵客”,简直像是?被收买了。
……真是?一帮人渣。
赵泽在心里鄙夷。
不过,他?也知道不能?光听一面之词。
那疑犯虽然多半洗不脱罪名,可好赖得听听他?自己怎么说。
赵泽也想看看这?个所谓的“新进?士”到底是?谁,才刚登科就敢去乐坊潇洒,还敢杀人,真是?好大的胆子!
赵泽一拍惊堂木,正?要?张口说传疑犯新进?士,但话到嘴边,他?忽然意识到有?一点不对——
这?个新进?士,怎么没有?名字?
照理来说,人都已经在大理寺狱里了,不可能?不知道姓名。
还有?这?两个证人,从头到尾都用“新进?士”或者“贵客”这?样的词,就像有?意在避讳一样。
赵泽微微觉出异样,但他?只是?凝了一下,就照常道:“传疑犯上堂!”
谁知,他?话音刚落,满堂鸦雀无声?,居然没有?人敢动。
就连站在边上的主簿似乎都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急忙跑过来,问:“寺正?大人,您真要?传疑犯上堂?”
“对啊,不传疑犯怎么审案?”
“可……”
主簿欲言又止。
赵泽隔着帷帽白纱看出他?的神色古怪,张嘴想问怎么回事。
正?当赵泽犹豫的这?一刹那功夫,突然,一个紫服官员在手下的帮助下拨开大理寺外?人山人海的人群,挤进?大理寺来。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在审这?桩案子?!”
紫服官员一进?来,看到面前?的景象,当即大怒——
“谁准你们今天就升堂的?!通知过我了吗?!谁准你们不经我允许这?么干的?!都给?我停下!”
赵泽被这?闯入者惊得打断了思路。
他?抬头定睛一看,才发现这?紫服官员是?大理寺卿。
理论上来说,这?人比“萧寻初”要?高两级,是?“萧寻初”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无论如何,“他?”都应该对大理寺卿恭恭敬敬的。
然而此刻坐在上座的,却是?赵泽。
他?一见这?大理寺卿上来就蛮不讲理地要?叫停,帷帽下的眼?神顿时冷下来,胸口亦窜上火气。
赵泽这?回微服私访,本来就想看看有?没有?官员阳奉阴违的,没想到还真被他?抓到一个。
“你说了算?”
赵泽对他?毫不客气,语气甚至夹杂着质问。
他?道:“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寺卿大人不是?已经抱病好几日了吗?
“自从司卿大人那日在大殿外?面晕倒之后,连着数日没有?上朝,说大理寺的工作也暂且不能?过问,怎么这?会儿,我看寺卿大人倒是?一点都没生病的样子,还有?力气管东管西了?
“寺卿大人自己抱病不来,难道还不允许其他?人按部就班地干活?若是?人人都像寺卿大人这?样,那当今天子还要?这?个大理寺干什么?”
大理寺卿没料到“萧寻初”一个大理寺正?,居然敢对他?如此诘问,差点没反应过来。
他?一怔,才快步走?到赵泽面前?,压低了声?音,对他?挤眉弄眼?道:“你干嘛?!小萧,我可是?在救你啊!”
“救我?”
对方的话出乎赵泽的意料,他?心道这?么简单一个案件有?什么可救的。
赵泽张口准备反驳几句,恰在这?时,从大理寺外?又慢吞吞地走?进?一个老翁来。
那老翁同样身着方朝品级最高的紫色官服,配着金鱼袋。
他?年纪已过花甲,可仍是?满头乌亮的黑发,精神奕奕。
他?生得清瘦,腰板笔直而气质出众,哪怕只是?简简单单地站着,都有?点仙骨道风的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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