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泽问:“都用过了?”
“是。”
“……谢爱卿也吃了?”
“是。”
赵泽一惊,虽是他自己?设的局,却有些?不敢置信——
谢知秋吃了?
她居然真的这么容易就吃了?
赵泽一时?说不上是什么感受,但紧接着,他又?觉得奇怪起来:“……谢爱卿吃完,可有说什么,或者做什么?”
“……同平章事大人一向少言,没特别说什么。”
有福似乎对?赵泽这个问题感到十?分?奇怪,但他还是如实回答:“要说有什么特别的,同平章事大人好像觉得这个季节新?上的蜜桔很好吃,自己?吃完,还把?参知政事大人放着没吃的要来吃了……?”
“……?”
赵泽一愣,觉得情况有些?不对?。
在谢知秋膳中放的药,照理来说最少两刻钟就该起效。
他等来等去没等到消息,还以为是谢知秋没吃,没想到谢知秋早就吃完了,却什么事都没发生。
——怎么会没起效?
是送膳送错了吗?
可是谢知秋的是独一份,等级上就和旁人不同,怎么也不可能送错才?是。就算真送错了,也该有别的官员吃出问题,现在已经倒下了才?对?,怎么会什么都没发生呢?
赵泽隐约觉得有些?事情超出了自己?的掌控,可都到了这一步,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
既然这一步不成,那?么只能走?下一步了。
赵泽开口:“让他们过来……不过,朕有事要单独对?谢爱卿与史爱卿交代,让他们二人先来。”
须臾,谢知秋与史守成来到宫室外。
只是,谢知秋只到寝宫外,就不愿在上前了。
史守成已一只脚进了寝宫,见谢知秋定住,回头问:“同平章事大人怎么了,为何止步不前?”
谢知秋反问:“史大人一贯最看重伦理纲常,本官身为女子,纵为朝中重臣,深更半夜与两个男子共处一室,在史大人看来应该还是十?分?不妥吧。
“本官在想,怎么这种时?候,史大人反而一声不吭呢?”
史守成一顿。
说实话,谢知秋今日?吃了宫中膳食,却没有出现半点问题,他已经觉得十?分?奇怪,而眼下天上一轮圆月泛着冷色,宫闱夜灯阑珊,在夜幕之下,谢知秋那?双深邃的乌眸似乎比以往更为幽深,看得人背后生寒。
史守成硬着头皮“哼”了一声,回答:“我?是介意,但你是介意这种礼数的人吗?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说的。
“何况,皇上危在旦夕,身为臣子,自是以皇上优先。
“同平章事大人素来特立独行,但这种时?候还迟迟不肯面圣,难不成真不知轻重主次吗?还是说,同平章事大人要等皇上拖着病体,主动到外面来见你?”
谢知秋道:“本官不过迟了半步,史大人便喋喋不休,倒像做贼心虚。”
史守成忍不下去了,直言道:“都到这里了,你以为不进寝宫就能没事吗?”
言罢,史守成一挥手。
寝宫之中,当即冲出数十?个埋伏着的禁军士兵,要擒谢知秋!
谢知秋只是静静地站着,如月下修竹。
说时?迟那?时?快,不等他们捉住谢知秋,这些?禁军士兵里就有人反了水,前面人挡住后面人,后面人扯住前面人,自己?开始打了起来。
下一刻,不知从哪里又?冲出一群等候已久的义军士兵——里面还混杂着太监和宫女——帮着反水的禁军士兵制住其他人,并且将史守成团团围住,当场扣押在地,甚至毫无顾忌地冲进寝宫,去抓赵泽。
史守成全然呆住。
他这才?意识到,义军在梁城这几个月,他们与平民百姓并不是对?立关系,而皇上的仆人和侍卫并不会因为皇帝是主、他们是仆,他们就真的没有半点自己?的想法,乖乖巧巧地完全听命于?皇帝、为皇帝卖命。
谢知秋如今的声望、她为众人描绘出的未来,还有与义军同来的、真实呈现在人们面前的新?规则和秩序,如同一股崭新?的泉流,进入他人视野后,不知何时?将皇宫都渗透成了筛子。
他们自以为密不透风、策无遗算的计划,在谢知秋眼中如同画在白纸上的墨点,根本一览无余。
赵泽对眼前之景感到十分震撼, 不可置信:“你们竟背叛朕?!”
赵泽出身皇室,对他来说,仆人对他言听计从, 简直是?天经地义的事。
或许朝中官员或者皇族宗室还有?可能与他发生?权力争夺, 但这些小命都?被他握在手中、表面?从来忤逆过他、地位与他云泥之别?的仆从,竟然会做出谋害他性命这样?大胆的事, 是?赵泽想都?没想过的。
赵泽被人捆住, 压在地上。
谢知秋上前, 说:“皇上,您可有?想过,历代开国皇帝, 包括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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