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多一个人知道,他心上的负罪感与沉重会减轻分毫吗?
安王府如今一门两将,大权在握,何等的风光?
可惜,自从谢应礼起了不该有的念头,自从他的目光在不该停留的人身上多停了那一瞬,他便戴上了终生不得解脱的枷锁。
这座王府,果然是烂到了根上。
坤宁宫。
帝后用完了早膳,侍女们撤下杯盘碗碟后安静地退了出去。
安王府里发生的事情并未对容清棠和卫时舟造成任何影响,两人准备出宫一趟,正在更衣。
除了容清棠以外,卫时舟不习惯在更衣一事上假手于人。而他如今还多了个习惯,或者称之为爱好更为合适——亲自替容清棠更衣。
屋里便没有留下任何宫人。
但容清棠的脸皮到底更薄一些,甫一看见卫时舟宽阔光裸的脊背和胸膛,她便低下脑袋,收回目光,只当自己心里没有那些奇奇怪怪的念头。
昨晚卫时舟在书房里画完那幅画后,便替容清棠穿好了裙衫,抱着她回到了寝殿。
路上容清棠还未从刚才那幕让人面红耳热的画面里抽离,便一直埋首于卫时舟的怀里,不让他看见自己酡红的脸颊。
卫时舟一路哄着,好不容易才让怀里的人愿意同自己说话,一开口却是让他答应,今后得至少隔一日才能再行夫妻敦伦之事,也不许他再哄着她一起作那种离经叛道的画了。
情之所至,容清棠感觉得到卫时舟对自己的欲求。两人正当年,亲昵缠绵时她自然也乐在其中。容清棠觉得隔一天再做那事,自己应该吃得消。
她不知道的是,顾及着她的身子,卫时舟原本打算克制着,起码得每隔两日再找她亲密。平白缩短了一日期限,不知餍足的卫时舟自然是愿意的。
但卫时舟也不会被情欲冲昏头脑,不管他们如何约定,一旦察觉容清棠受不住了,他无论如何都会停下来。
卫时舟喜欢同她亲近,不是因为那蚀骨销魂的滋味让他蒙了心,只是因为那个人是她。
而卫时舟不知道的是,看过昨夜他作的那幅画后,这会儿容清棠看着他的宽肩窄腰,也悄悄起了点不那么正经的念头。
他画了那样一幅饱含夫妻意趣的美人图赠与她,自己似乎也理应回赠一幅?
“怎么看着我出神?”察觉容清棠的目光不时落在自己腰腹间,卫时舟含笑问道。
容清棠连忙收回目光,故作镇定道:“我只是在想,为何你腹间块垒分明,我却没有。”
卫时舟从善如流地答道:“女子若长期强身健体,应也会有这些。但……”
“但我生性怠惰,没你这毅力和体力,没有也罢。”容清棠很有自知之明地接话。
卫时舟笑着摇了摇头,走近后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惹得容清棠心头一跳,下意识抬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似嗔似怨道:“你怎么愈发孟浪了!”
“好了,不逗你了,”卫时舟把人揽进怀里,开始帮她换出宫要穿的衣衫,“趁着日头还不太烈,我们得早些上山。”
按照容清棠所画的图纸修建的山间小楼已经竣工,但她还没有去看过,今日便打算同卫时舟一起去一趟。
容清棠配合地任由他动作,说:“去完小楼那边,我们再去村子里看看竹溪先生,然后回状元府和师父、师娘他们一起用膳。”
老先生和师父他们都只知道卫时舟亲征,还不知道他已经平安返回。卫时舟回京的消息对外仍瞒着,只当休沐几日。但亲近的人,他想让他们早些放心下来。
“怀乐近来应琢磨了许多新菜式?”卫时舟猜测道。
“对,之前师兄担心我,就每日换着花样做吃的,我好像都吃胖了。”
“担心你什么?”卫时舟故意问。
容清棠抬眸望了卫时舟一眼。
他竟然没有否认她吃胖了这件事,难道她真胖了?
“他担心我太想你,会害了相思病茶不思饭不想。”
“那你有吗?”
容清棠老神在在地摇了摇头,“自然是没有的,不是还吃胖了?”
卫时舟也不追问,只温声同她说:“你分明就瘦了。”
她嘴上说得轻松,可卫时舟已经从柔蓝那儿得知,他的信没有及时送到时,容清棠连口茶水都喝不下。
卫时舟会因她对自己的牵挂而觉得愉悦,却更心疼她因为自己而忧虑。
幸好,他不会再离开她了。
卫时舟打算同师父和怀乐多学几道菜,也多陪她回状元府和家人一起吃饭,要真的把她的身子养得更康健些才行。
“以后我们每日都一起用膳,一餐都不能落下。”他忽然提起。
容清棠怔了怔,随即眉眼带笑地拥住他,柔声道:“好,你可是皇帝,一言九鼎。”
如果他忙着政事抽不出空来,她也会去紫宸殿里陪他一起用膳。
所谓夫妻,其实就是在每一个清晨与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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