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是几月生?”岑越问。
岑大嫂还没说,岑铁牛先说八月多农忙后了。岑越把日子记下,想着回头送一些药材啥的,现在生孩子真的很操心危险。
吃过饭,收拾。
时下走动都讲究回礼,岑越带礼过来——一坛子酒、两吊猪腿肉、一匣子点心、一块糖,这对回门礼来说都是上乘的好礼。
回夫家时,娘家也得回点回礼,不然难看。
岑大嫂早早备好了,新腌好的酱菜,晒干烘过的嫩花生,岑铁牛去山上摘的菌子、笋,都处理干净晒好了,烂的不好看的都自己吃,拾掇出一些模样好看的才留下。
岑越现代就是地里刨食做饭馆的,一看就知道废了功夫了。
“不是啥值钱的,带回去做饭吃。”岑大嫂说。
岑越道:“个顶个的好,辛苦嫂子和我大哥了,再给我几个红薯吧,我家阿扉喜欢吃这个——”
“好,给你装起来。”岑大嫂闻言笑的高兴,小越爱吃就好。
岑家小院忙活,梅香搭把手装回礼,牛师傅套车准备往车上搬,院门敞开,就听一道农妇尖酸声吊的老长:“我可怜的儿呀,我儿死的惨啊……”
作者有话要说:
齐少扉日记2:今天睡大炕,好大好大啊,阿扉给越越暖被窝,越越回来一直念懂事,阿扉懂事呀!
青牛镇18
铁匠家同岑村是邻村,隔了一条河,抄近道走过来半个多时辰的路。昨日岑越三朝回门,到村已经晌午过一些了,之后关着门一家人热闹,岑村人扎堆磕牙都在说。
岑越都成了岑村,乃至十里八乡出了名的人物了。
是说不完的话题,逮哪个角度都能插一嘴,聊着聊着能拐到十万八千里,又能聊回来,说起来几天几夜那还真是样样不同。
单说克夫,以前说可怜见的,说晦气,说被克死的铁匠家、王壮家如今如何如何了。如今第三嫁,还是嫁给了镇上齐家,有钱有地的富户,以前光听媒婆说,传的好,还有嘴硬不信的,变着法子把岑越日子往坏处想,觉得齐家背地里磋磨岑越。
昨个儿见那是实打实的好——
“听他婶子说,还有三个伺候的,也不种田,天天顿顿有肉吃。”
“出门不走路,你没瞧还赶着车,坐车呢。”
“齐举人模样长得还挺好看的嘞。”
“你说是不是真应了媒婆说的,岑越命好,前头的没压住?”有人问起。
这哪能知道,不过现在瞧着齐举人好端端的,没准真是。昨日就有存心瞧热闹的,闲了功夫特意往隔壁村跑了一趟,说着岑越三朝回门的排场,是夸了又夸,铁匠家傍晚吃饭时听见了。
铁匠娘当即是破口大骂,将瞧热闹的赶了出去。
“我儿没了,姓岑的浪蹄子不安分,现在不好生生窝着还到处跑,这不就是打咱家的脸面,说这个给谁听给谁看?”
“好么,他日子过得好了,得了五十两怎么说也得赔一半。”
“我苦命的老二啊。”
铁匠娘哭了一通,铁了心要去岑家闹一闹。家里儿媳儿子先是拦着,就说人家齐家是举人,不好惹的,算了吧。铁匠娘说:“怕什么,我不指名道姓的骂他,哭一哭我儿还不成了!”
于是就有了今早那一声哭嚎。
岑铁牛一听声,脸唰的黑了,先看齐少扉。齐少扉正凑在岑越身边,撒娇精喊越越,说红薯胖胖的甜。岑越就挑了个个头胖乎乎的。
等听到声,这声熟悉,岑越就出了门。
那小寡妇唱坟的哭嚎声一下子就断了,岑越和铁匠娘正好对上,铁匠娘是一双枯瘦的眼死死地狠狠的瞪着岑越,像是要扒了岑越一层皮,嘴上还哭着还儿啊还我儿的命。
岑越心底叹气。
村里这种事真不好说,铁匠家死了儿子,小岑越也死了,外人不知道,只知道他嫁的好,想瞧热闹,想看着他倒霉。
岑越不欲与铁匠娘起争执,回头跟大哥说没事,让牛师傅装车该走就走。岑铁牛是铁青着脸没说话,岑大嫂眉宇忧愁,直叹气,咋好生生的又来了?
岑家一避,铁匠娘就腰板子直了,也忘了先前在家时说好的‘只哭一哭’这事,是几步到了岑家院子门口,指着岑越破口大骂,什么腌臜难听的都说。
“小浪蹄子你害死了我儿,现在还有脸了。”
“一个不成连着,是缺了男人不成的骚货。”
太难听了。
岑铁牛青筋起,还没咋样,那铁匠娘抬手作势要撕打岑越。这变故快,院子里齐少扉跑了出来,挡在越越跟前护着,挨了铁匠娘一爪子。
“越越不坏,越越最好了!”
“你是坏人坏人。”
梅香喊三少爷脸上流血了,岑越忙拉着阿扉胳膊去看,那铁匠娘害怕了,作势就滑到在岑家院子门口躺着诶呦诶呦的哭嚎。
不过谁都顾不上。
齐少扉脸上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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