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马蹄声到了。
村里瞧热闹的妇人夫郎也到了跟前,全围着岑铁牛家门口了,牛二下了马车,取过车里东西,众人就伸着脖子望着看岑越又给娘家捎带了什么。
一篮子干红枣?
这个没啥不贵重,山上野枣树多着,不稀罕不贵重。
另一手三个油纸包包着东西垒在一起拴着,最前头那一包是个巴掌大薄薄一点,瞧不出是啥。
在之后是包着的点心,有人一眼就认出来了,是镇上点心铺子的点心,这个贵了些,好东西,也不见得村里谁家过年都能买上一包,都是娶媳妇第一年送岳家的。
另一包四四方方的,瞧着像是糖。
牛二两手都占着东西,还能取出最后一块粗布包的布,拿了东西就进了岑家的大门,岑大嫂要接,牛二老实笑说:“我来就成了,这粗活,您别沾手了。”
“我给您放堂屋去?”
岑大嫂哎应了,给牛师傅倒了茶水,让牛师傅歇一歇。牛二想着得见见郎君大哥,要是有啥话了,他能给郎君带回去。
没一会岑铁牛回来了,不光是岑铁牛,连着岑大伯岑小叔也到场了,本是分家了,各过各的,可谁让岑越嫁给个地主家的少爷,有钱人家的车夫,岑家都是热心接待,怕哪里没做好,给岑越丢了面子。
岑铁牛是问牛师傅来意,是不是小越出啥事了。
牛师傅站起来赶紧说:“三郎君可好着,三少爷也好着,家里都好。三郎君记挂大哥大嫂,惦记着小侄儿,说是想回来小住,不过不巧,家里现在三郎君管家,一时忙抽不开身,就派小的过来送三郎君的心意。”
“这是红枣阿胶,家里是开药铺的,问过林大夫了,说是女人家怀孕身子重,阿胶红枣煮成水喝,补血补气补身体的。”
“临行前三郎君特意说了,阿胶小半勺子粉,加上红枣,要是炖个鸡什么的也能吃,平日里煮水也好,都成的。”
外头瞧热闹的没听见,屋里因为牛二站着回话,最后岑家人都站着,岑铁牛是头一次听‘阿胶’这东西,忙是记着,给怀孕的女人家补身体的。
“还有就是点心和糖,天气热,郎君说就不带肉了。”
岑铁牛忙说对的对的,家里都有的吃,不用惦记。
“最后是一块软布,郎君说给小娃娃做贴身的衣裳最好了。”
岑大嫂把那粗布打开,里头的软布细的哟,她糙手都不敢摸了。
牛二把话都传到,就说要走,问岑家有没有旁的话带给郎君,岑铁牛憋了半天,只说:“你跟小越说,家里一切都好,我和他嫂子吃喝不愁,别操心我们了,给我们带这些跪礼,别齐家要生气了……”
说着说着给忘了牛二是齐家的人,不过这也不算什么坏话。
时下人那是嫁出去的孩子泼出去的水,谁家新夫郎、新媳妇儿要是往自家娘家拿东西,还都是贵价的,几个月送一趟,那人家婆家是不爱的,要横着鼻子竖着脸骂的。
岑铁牛就怕小越给他们拿东西,齐家不爱。
“您放心好了,郎君在齐家得尊重,这次送礼,还是老爷说的,说备些重礼,郎君还拒了,只要了这么个些……”
后来牛二没留用饭,说回去还有事,赶了牛车就回了。
岑家小院热闹了,村里人好奇打听都是啥,其实这个也不用藏着掖着,你越是藏着掖着,村里人背地里好奇越往大的想,不如光明正大让大家看看瞧瞧。
自打上次隔壁铁匠娘的事后,岑铁牛夫妻俩在村里日子起先有一些时间,大家都客气着,也有背地里阴阳怪气挤兑的,说岑铁牛攀上高枝了,跟咱们地里刨食的不一样了。
后来……后来就各过各的日子,由着人说。
再后来,大家又跟以前一样了。
经过那些月,夫妻俩心里都有些数了,岑大嫂也谢天谢地,小越没送什么银子和肉,如今这会大家看着,闲聊,都夸说小越心细,惦记着未出世的侄儿云云。
糖贵、点心、软布都贵价,可也不是村里人吃不起用不起的东西,只是家家户户不舍得,到了过年能卖一卖。
倒是那块薄薄的小包一打开,乍一看黑漆麻乌实际上是红的这东西是阿胶,村里人都没听过。
岑大嫂就说:“应当是补药,和枣子一块煮水的。”
大家一听咋是药,再想和枣子一块煮水的,又一小块估摸也不是啥贵价好东西。
村里人说了说,最多的还是岑越怎么就管家了,可岑铁牛夫妻也不知道,最后只得了个齐家看重岑越,三少爷是齐家的嫡子。
从岑村回来,牛二一口水没喝,先去小院跟郎君回了话。
岑越听没家里都好就好。
之后日子没什么好说的,天气一日日热了起来,转眼就到了六月,天太热了,岑越和齐少扉都换上了夏衣——刘妈妈说春捂秋冻,齐少扉的春衣退的晚。
到了六月终于能穿夏衣了。
夏衣料子更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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