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我该如何称呼?”
“我姓李,你可以叫我李叔叔,不必拘泥。”
“嗯,李叔叔好。”宋简跟他客套一阵,开门见山道出了他来的目的,“薄云璟应当在您这边接受了很长时间的治疗,关于他的一些情况,可以和我聊聊吗?”
“这个云璟倒是有交代,让我对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看来薄云璟很清楚他来的目的是什么。
既如此,宋简更不必拐弯抹角了,“他之前跟我提到过,他总会做关于陌生人去世的梦,之后还能在现实中碰见,好像他能够提前预知那些人在什么时候死亡。坦白讲,我认为这挺离奇的,所以想咨询一下您,看会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作为催眠师,其身份自然与常人不一样,薄云璟既然在他这里接受治疗,肯定是要如实告知自己的基本情况。
李叔叔盯着宋简看了几眼,品出他是何意思,笑着点下头,“你很聪明。”
“嗯?”
“我大概听出你在怀疑什么,你是不是也察觉到云璟的精神状况出了问题?”李叔叔意味深长问道,朝门口的方向看了眼,压低嗓音道:“这件事情我没敢告诉他,一个人若是知道自己精神有问题,只会长久陷入自我怀疑和否定,对恢复越来越不利。”
说完,他拿起笔,在纸上勾画一番,详细而认真为宋简作起讲解,“你看我们人类的大脑皮层其实是非常薄弱的,云璟因为小时候受过创伤,所以他才会做噩梦,梦见有人在他梦里死亡,但我们人类的梦境都是虚幻的,偶尔我们是不是也会做些离奇古怪的梦,醒过来以后就忘了呢?”
宋简配合着点头,听李叔叔继续讲道:“但云璟做噩梦的次数太频繁了,他的大脑皮层不停被刺激,受到攻击,久而久之精神状态就与正常人不太一样了,有时在受到强压之后,会不自觉的产生幻想,所以他之后无意在现实中撞上死亡事故,会下意识与大脑中储存的梦境联系起来,即使有差别,也会强制性进行融合。他以为是自己的预知,其实跟他做的梦毫无关联。”
“李叔叔,我不太理解。”宋简疑惑蹙眉,“您怎么能笃定一定没关联呢?”
“忘了我是做什么的了?”李叔叔眼含笑意看着宋简,“我可是催眠师,他储存在大脑深处的梦境还有现实中的记忆都会被我调动出来,我根据他描述的状况进行比较,不就得出了结论?”
“催眠这么神奇吗?”宋简听得心生崇拜,他都想拜师学艺了。
看出他的想法,李叔叔一语打消:“你看起来就是杂念颇多的人,学这个没戏。”
“哦,那算了。”宋简失落应完,拉回正题,“薄云璟该怎么办?是不是让他慢慢走出童年阴影就可以了?”
“没那么容易走出来的。”李叔叔长叹了口气,见宋简担忧皱眉,倏尔话锋一转,“不过有你在他身边陪着,精神状态的确比之前好了许多。”
“他以前什么样?”
宋简下意识问完,想起第一次见薄云璟时的场景。
那时的他看起来就有种颓废堕落的美感,让人想将他的灵魂撕破。要不然他也不能误认为他下海做了鸭。
“在你出现之前,他比现在还要绝情冷漠,因为那时的他没有羁绊,心里只有事业。”李叔叔摇摇头,“赚钱是他唯一的解压方式。”
“………”这话说的。
难怪有的人贫穷,敢情是把赚钱这件事儿视为了压力。
薄云璟这是什么特殊癖好?他也好想拥有。
李叔叔刚刚那只是调侃,笑了两声又恢复正经,“宋简,说认真的,云璟这种情况你身为男朋友要受点委屈,因为他比较偏执,爱钻牛角尖,你和他沟通,他还不一定能理解你的意思,因为他的思想层面和你是不同的。而且越是他这种平时淡漠的性子,越容易对产生兴趣的事物上瘾,一旦他陷进去,估计很难全身而退。”
说完这么长一番话,李叔叔再次问:“是不是感觉挺棘手?”
“哪有。”宋简耸下肩。
若是说他什么感觉都没有,肯定是骗人的。不过他认识薄云璟的时候就知道这人的性情除了高傲冷漠,还透着一丝怪异,让人很难看透。
所以他早就有所准备,在他看来这并非什么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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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李叔叔交谈了一个多小时出来,宋简听工作人员说薄云璟去到休息室睡觉了。
他服用了治疗大脑神经的药物,非常嗜睡。
走到门口,见他睡那么香,宋简没忍心打扰。
李叔叔告诉他,薄云璟这种男人只在不在乎的人或事面前会表现得绝情冷漠,完全事不关己,可一旦被他惦记放在了心里,他就会变得异常脆弱敏感,患得患失,没有安全感。
面对这种人,千万不能说重话刺激他,也别让他察觉到忽冷忽热,对他要多点耐心。
回想和他相处时的点点滴滴,好像的确是这样的。薄云璟只有在他面前才会展露可怜兮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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