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个不到七岁的忘年交。
在吃了一顿前所未有的饱腹之食后,纪老爷子就心情愉悦地溜达回了家,他觉得这是侄孙不苦之前所没说的又一优点,当然也有可能是不苦根本没考虑过这方面——饭后百步走,能活九十九。
纪老爷子在老妻的灵位前,很是念叨了一番自己的全新际遇。
等说完了他才意识到,他以前不就是这样吗?不管在朝中遇到了什么事,总会回家兴致勃勃地与妻子分享。从年轻时的今天遇到了上峰的什么什么刁难,他以后一定要找机会赢回去;到壮年时的他在早朝上又辩赢了谁谁谁,瞧对方那输不起的脸色;以及……那一天,他理正衣冠,拜别母亲与妻子,执鞭闯入宫闱。
过去的每一天都是苦恼的,也都是快乐的。虽然纪关山还是不太能确定到底要不要答应师弟重新起复,但至少他觉得雍畿也不是不能住。
随后的几天,纪老爷子依旧每天都会去外舍的膳堂吃饭,也总会选择坐在絮果和闻兰因中间,四个人一起成为了一个神奇的饭搭子组合。
是的,四个人。
不苦大师虽然被老爷子占了絮果的家属名额,但是没有关系,在看到闻兰因后他就灵光乍现,这不还有个现成的亲戚吗?
“你说气不气?”大师眉飞色舞地抢走了闻世子碟中最后一块的梅子花馔,他看起来颇为享受这种在亲情边缘来回拉扯的感觉,“你再讨厌我,我也能用你的家属名额。”
闻兰因:“!!!”熊孩子忍无可忍,也就没有再忍,站起来就一头朝着不苦大师撞了过去。
还别说,真有劲儿,疼得不苦大师龇牙咧嘴,但他依旧坚强地把甜而不腻的花馔都吃了进去,一口的梅花香气。
纪老爷子在一边看得别提多可乐了,这种每天都能遇到不苦和世子战斗,又能听到絮贤弟发自肺腑的各种夸赞的日子,让纪老爷子忽然就有了奔头。
但真正让纪关山找回当年入朝为官时的那种感觉的,还要数很快就有别有用心的人找上了门。对方发现了纪关山最近的动向,假借探望之名来上眼药,“一不小心”就点明了絮果的身份,然后开始几乎快成为明示的暗示——东厂的连亭在下很大的一盘棋啊。
不得不说,对方说得其实也不算全无道理。
朝野上下谁不知道连亭和不苦大师的关系好?那是顶着首辅的压力也要继续来往的好。怎么就这么巧,不苦来买房就说了可以去外舍膳堂吃饭,而纪关山在膳堂就遇到了连亭唯一的儿子。有没有一种可能这是一场阴谋呢?不算太高明地引君入瓮。
纪老爷子对此只有六点想说:“……”
他又不是个傻子,也是有自己的判断力的好吗?早在不苦找上门时,他就已经猜到了这大概是一场试探。甚至以不苦的脑子来说,他可能都不知道他在这里面扮演的到底是什么角色,只要撺掇的不苦心动来看房,后面的一切就都水到渠成了。
到膳堂吃饭纯属跑偏发展。你要说这是有人刻意安排的,可能吗?可能啊。但概率大不大呢?纪老爷子表示,大概也就比他儿子死而复生的概率大那么一点点吧。
絮果并不是全程都在关注纪关山的,事实上,除了一开始努力帮助新“同窗”适应膳堂外,后续他明显是更在意自己的朋友的。
絮果当时的注意力几乎全在犬子身上,因为他发现犬子好像在偷偷节食。为了不让人看出来,犬子一直在不停地用勺子把食物碎成小块,然后再搭配偶尔为之的进食动作。但他其实只有咀嚼,没有下咽,最后几乎都会原封不动地吐到帕子上。
司徒犬子每一次的动作幅度都很小,一般人在专注吃饭时是很难发现的。絮果也是无意中看到,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在经过反复观察后才确认。
从那个时候起,絮果就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根本没空再顾得上纪老爷子。
当然,纪老爷子也顺着絮果的视线看到了这一幕。纪关山本来还挺好奇絮果打算怎么处理的,结果等第二天再次见到那位黑胖黑胖的小朋友时,他已经重新恢复了活力,笑起来铿锵有力,讲话超大声,吃饭也是一勺接着一勺,就好像昨天的一切不过是一场幻觉。
絮果也完全没有和纪老爷子分享自己到底做了什么的意思,因为这是犬子的秘密啊。
他是不会和外人说的。
好吧,絮果也有分享欲,很难做到完全保密,但他只会在晚上吃饭的时候和他阿爹说。他还特意让狐獴一家去花厅门口放哨,以免被不苦叔叔听到。
“都是苍穹斋的杨小郎的错!”絮果为朋友同仇敌忾,气到挥拳头的那种。
“杨乐怎么了?”连亭对儿子在外舍的同窗了若指掌,都不需要絮果说全名,他就差不多能猜到个大概。更不用说杨乐还有个当首辅的大爷爷,其实也算是一个挺有名的崽,是连亭的重点观察对象。
这么说吧,厂公连絮果如果和杨乐发生不可挽回的冲突,他该怎么帮儿子销毁证据的预案都做好了。
“之前我带犬子去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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