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陆淮知将手机放回口袋,“我妈说她去隔壁市出差,可能半夜才回来,让我不用等。”
时绥:“哦。”
他还以为陆淮知因为来他家挨骂了。
那陆淮知为什么还闷闷不乐的样子?
时绥想了想,将板子在床上放好,朝外走,还向陆淮知招了招手,“你过来。”
他在厕所洗了个冷水脸,随后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洗个脸再写题。”
陆淮知不明白时绥的意图,不过还是俯身用冷水冲了一下脸。
额上的发都湿了,被他随手撩了上去。
时绥本来想问陆淮知感觉怎么样,可目光落到陆淮知的脸上,一下卡了壳。
没了发丝的遮挡,陆淮知的面容一览无余,轮廓分明,线条流畅,脸上还覆着水珠,顺着线条一路滑到下颚,再滴到校服衣领上,洇湿一片。
在兼具少年人独有的干净时,又多了一丝性感。
“怎么了?”陆淮知问他。
时绥逼着自己挪开目光,含混道:“没什么。”
他以前就知道陆淮知长的不错,可每次直面的时候还是会带来不小的冲击力。
不过——
他又偷偷瞄了陆淮知一眼。
他每次觉得烦躁,或者不顺心的时候,就会去洗个冷水脸,很解压,特别是在大夏天。
只是对陆淮知似乎不适用。
两人回到卧室,时绥把床头柜上的小风扇拿下来,对着两人吹。
时绥本来是坐在里侧的,看了眼自己旁边的风扇,起身,用脚尖踢了踢陆淮知的腿,“换个位。”
陆淮知挪了过去,看了眼旁边呼呼转动的风扇,开口道:“我不热。”
时绥在他旁边坐好,将自己的卷子铺到板子上,板着脸:“你怎么话这么多?写题。”
说完就拿起笔,一副你影响我学习的不耐烦的模样。
等时绥把之前自习课没有完成的半张卷子写完,偏头一看,陆淮知竟然还停留在刚开始的那一页。
写的是他买的那个习题册。
这上面的题目这么难?
可能是他的目光太明显,陆淮知放下了笔。
“不是题目的问题。”陆淮知说,“是我情绪不对,没办法集中注意力。”
时绥顿了顿,“因为你妈?”
“嗯。”陆淮知敛下眉眼,轻声道,“她周五就要走了,可今天还在隔壁市出差。”
要是他不主动发消息,卢婕可能都不会告诉他行程。
以前也是,他初三,爸妈离婚,卢婕就经常夜不归宿,他电话也打不通,不知道卢婕是在工作,还是去买醉去了。
这种模式持续了好几个月,那段时间学习很繁重,他回到家,除了家政阿姨,也没有陪他说话的人。
他就是在这种环境下中考,升入a市最好的清河一中。
可能是过于出彩的成绩终于将卢婕拉了回来,卢婕把目光多放在了他身上。
陆淮知深吸一口气,“算了,其实我也习惯了。”
这么久,早该习惯了。
只是卢婕最近对他过分关注,让他有了自己是被时刻照顾着的错觉。
人真的是一个很矛盾的生命体。
一方面,他厌恶卢婕的掌控,另一方面,他又渴望卢婕的关注。
陆淮知扯了扯嘴角,努力收敛心思,从旁边拿过时绥写完的卷子,“我给你复查一遍。”
时绥没说话,几分钟后,放在板子上的手很轻地碰了一下陆淮知的手背。
陆淮知偏头看他。
时绥没抬头,只是又碰了一下。
这次可能是有点着急,凸出的指骨撞到了他的手背,跟锤了他一拳似的。
时绥:“……”
他听到陆淮知短促地笑了一声。
在时绥准备逃开的时候,陆淮知抬手,握住了他,“收到你的安慰了。”
时绥抽开手,“什么安慰,我只是在催你快点看,别在那伤春悲秋。”
陆淮知听着这个成语,无奈又好笑,“嗯,不伤春悲秋了,给你看卷子。”
时绥听出了陆淮知语气里的笑意,不过细看,眼底依旧还残存这一丝落寞。
这人怎么这么难哄啊!
时绥坐了会,突然起身,“我去趟厕所。”
“你帮我把床头柜底下那个抽屉里的辅导书拿出来,我等会用。”
说完匆匆离开卧室,像是生怕陆淮知开口留他。
陆淮知没深想,将电扇挪开一点,拉开底下的抽屉。
触手很沉,能感受到里面放了很多东西。
等把抽屉拉开,映入眼帘的是一本没在市面上流通的辅导教材。
是他拜托之前的老师寄来的资料。
陆淮知没想到它们会以这种形式出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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