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红,不知是泪水还是热水,顺着眼眶源源不断流下来:“后来我就一直在想,假如当时我不是满脑子比赛,肯耐心听听他的话,也许我就能救下他……”
夏书衍双手捧住英俊的脸:“这是一个悲剧,但不是你的错。”
裴鸣野摇了摇头,嗓音沙哑:“我本来能救下他的,明明我是能救他的……”
“你已经做了你能做的事,别把所有责任都揽在你自己身上。”夏书衍望进那双悲伤无措的眼眸里,“阿野,我们是人,是人都会有无能为力的时候,无所不能的是神。”
他的语气那样轻,又那样有力量,令人不由自主想要相信。
裴鸣野再也忍不住,狠狠将人一把抱进怀里。
两个之间只隔了一层薄薄的衣衫,他身上的水瞬间将夏书衍也弄湿了。
但夏书衍不在乎,用力回抱他:“阿野,你很好,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裴鸣野拼命汲取着恋人的体温,拥抱的力道大得像是要将人揉进身体里,再也不分开。
良久后,他重新开口道:“那段时间,我总是频频做噩梦。”
梦里的他总在溺水,以至于到了一踏进泳池就会腿抽筋的程度,更别提继续游泳。
他放弃游泳转向田径,直到两年后考上a大,才渐渐遗忘了那件事。
“遇见你以后,我也做过那个梦。”裴鸣野深深吸了一口熟悉的气息,“但是那次,有一双手将我从水底拉了出来。”
从那以后,他就彻底告别了那个噩梦。
但也许是今晚他感到太幸福了,埋藏在内心深处的愧疚再次冒出来,导致噩梦重演。
夏书衍笑了笑:“是我的手吗?”
“是你的,不过……”裴鸣野想起那个梦境的后半段,没好意思继续说下去。
夏书衍仰起脸,用指尖梳理他的湿发:“阿野,我是不是没说过,我喜欢你?”
裴鸣野呼吸一窒,心跳也漏了一拍,好几秒后才哑声回道:“没有。”
“那你现在要听好了。”夏书衍和他脸颊贴着脸颊,小猫撒娇似的蹭了蹭,“裴鸣野,我也很喜欢你。”
狗勾的爱忠诚而热烈,但狗勾也需要安全感。
而他愿意给。
(水下接吻)
在那件事发生之前,裴鸣野一直顺风顺水地长大。
他的父亲有着大家长的严厉,他的母亲外表看起来小鸟依人,但在大事上总能拿得起主意,让他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
直到十六岁那年,一切都变了。
他背负着愧疚,他放弃了他所热爱的游泳,曾经的坚持仿佛变成了笑话。
尽管后来在田径上也取得了不错的成绩,但他骨子里仍然是自卑的,尤其是当他得知夏书衍为了追寻自己真正的梦想,毅然决然地投身于中国舞,而他却连靠近泳池的勇气都没有。
他打心底觉得自己配不上他的恋人,所以他甚至不敢主动问一句你喜不喜欢我。
可是这一刻,夏书衍拥抱着他,在他耳畔告诉他:“裴鸣野,我也很喜欢你。”
裴鸣野心脏泛起一股难以形容的酸胀,眼眶也愈发通红。
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试了好几次,才发出气声:“我是在做梦吗?”
夏书衍用手指掐了一下他的耳垂:“你看,不是做梦。”
迟来的狂喜席卷全身每一个细胞,裴鸣野握住清瘦的肩膀,手和声音都在抖:“再说一遍,眠眠,再说一遍!”
水珠从发梢滴落,浸润如画的眉目,夏书衍弯起唇角:“裴鸣野,我也很喜欢你。”
裴鸣野喉头攒动:“再说一遍。”
夏书衍耐心地又重复了一遍:“我喜欢你,就像你喜欢我那样喜欢你。”
裴鸣野终于得到确认,重新将人紧紧抱进怀里,嗓音粗砺得如同掺了砂石:“那我要比你喜欢我多一点……”
夏书衍失笑:“为什么这么说?”
花洒喷下的水珠砸在隆起的背肌上,裴鸣野将他抱起来,让白皙的脚踩在自己的脚背上。
为了不摔倒,夏书衍只能紧紧攀住光裸的水淋淋的肩背。
裴鸣野捧起他的脸,在额头上印下一吻,湿热的唇往下,吻他漂亮的眼睛,吻他挺翘的鼻尖,细细吻过他脸颊上的每一寸。
最后的吻落至唇畔,裴鸣野近乎呢喃道:“因为这个世界上我最喜欢你,所以我希望你也最喜欢你自己。”
湿成一簇簇的睫毛像蝴蝶振翅般颤动,夏书衍微微偏过脸,主动吻上他的唇。
在温热的水流中,他们接了一个温柔绵长的吻,不带一丝情或欲,只是借由身体的贴近来表达内心满溢出来的爱意。
良久后,裴鸣野睁开眼眸,往后撤离了一点,目光往下瞥:“你身上都湿了。”
夏书衍穿了件宽松的t恤,被打湿后贴在身上,勾勒出纤细的腰身,领口露出来的锁骨也被热气蒸腾成诱人的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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