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向前走,白希和展慎之走在一起,展慎之为她和专家团的人介绍下耶茨。
展市长朝乔抒白使了个颜色,乔抒白刻意地稍稍走慢了些,跟在人群后方,和展市长走在了一起。
“抒白,”展市长看起来已有答案,还是问,“白女士是……”
“我妈妈。”乔抒白告诉他。
道路两边的灯泡在风中摇晃着,帐篷里的下耶茨人,都探出头来张望,也有些人干脆走了出来,混进了大部队里。
展市长在上耶茨前呼后拥,在下耶茨却更像一个普通的中年人,缓慢地,认真地走着。
“难怪你是永生人,”静了一小会儿,展市长说,“你母亲肯定很恨我吧。”
乔抒白没有说话,走着走着,忽而发觉展市长的背有些不符合外表的伛偻。好像他的身体是永生的,内里却不可避免地苍老了。
“我没有和我妈说我跟展哥的关系,”乔抒白开口,告诉他,“怕影响专家团的报告。我也希望下耶茨人能一起离开这里。”
好在他和展慎之几乎从不会当众表现得亲密,大多数同事和本性单纯的下耶茨人,最多只是觉得他和展慎之关系好,不清楚他们的实际关系,所以想瞒住乔抒白的妈妈,并不困难。
沿着湿润泥泞的黑路走了一段时间,展市长没有看他,低声说:“谢谢。”
他们来到了b区的中心,有四个下水口。
有一位军人出身的环境学家跃跃欲试想下水,被展慎之阻止了。人类无法适应这里的低氧环境,他们也没准备给人类使用的水肺和防护服。
环境学家正觉得遗憾,德文开口,邀请专家团去观看他拍摄了一大半的电影,“有很多水下镜头”,是由乔抒白送他的电脑剪辑出来的,“我的帐篷就在那边”。
专家团跟着德文前去他的帐篷。
帐篷面积很小,乔抒白挤在帐篷边缘,虽然前面没几个人,但他身材比较矮小,被高个子遮住了,就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见很轻的电影的声音。德文给他的电影配了乐,不知哪里找来的素材,听起来很古老,也不太清晰。
“电脑剪辑太难了,白的朋友给我做了一个简单软件,”他听见德文说,“但是我笨,学不清楚,所以做起来慢。”
乔抒白其实很好奇,忍不住踮起脚,想看得清楚点,腰突然被人抱了一下,转头去,展慎之不知什么时候偷偷退到了后面。
他抬头看见展慎之专注的眼神,还有脖子上的伤口贴,有几张伤口贴吸收了血,在黑暗中泛着粉红色。
“展哥。”他忍不住叫他。
展慎之发烫的手牢牢扣着乔抒白的腰,用力到明明好好穿着防护服,都让乔抒白觉得什么都没隔。
所有人都在看德文的电影,没人注意帐篷的角落,展慎之把乔抒白挡在其他人视线之外,问他:“怎么样,要抱你起来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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