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寇四?人:……
这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他们落草为寇已经有好?几个?月了,遇到的人里有痛哭流涕求饶的、有瑟瑟发?抖哭诉家?里很?惨的、还有比他们厉害反把他们打一顿的。
可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人,不怕也?不怒,反倒和和气气的,好?像他们不是人人唾骂的劫匪,而是来?找他买东西的客人。
瘦猴几个?脸上龇牙咧嘴的凶相都要挂不住了。不禁往壮汉旁边挤了挤,小?声向他支招,“老大,这咋办啊?”
别问老大,老大也?很?愁,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仰头看着坐在马背上的人,老大竖起一根手指,粗声粗气地举起棍子道,“一百文?钱!拿不出这个?数,你今天别想过去!”
说着还拿棍子狠狠敲了敲旁边的草丛,发?出砰砰响以示威胁。
一百文?……
赵岚瑧沉默了。
他下了马。
草寇四?人这才发?现人家?原来?不是坐在马上才显得高,站在地上还比他们当中最高的那个?高出半个?头。不禁齐齐退了两?步,四?个?人紧紧挨着挤成?一排,赵岚瑧一伸手,他们又是退了一步,仿佛对面才是劫匪。
赵岚瑧手指晃了晃,“诺,一百文?。”
草寇四?人都是愣了愣,这才发?现对方手里挂了个?钱袋子。
老大试探着伸过手去,沉甸甸钱袋子拿到手里时还有些不敢置信,他们竟然打劫成?功了!
看来?这人也?没有表面那么厉害,哼哼,他心里肯定怕得很?。
老大放松很?多,当即又摆出了草寇头子的气势,恶声恶气摆出凶相,“哼,看在你小?子识相的份上,老子今天就大发?慈悲放……”
他话没说话,因为赵岚瑧又掏出了个?钱袋子递了过来?,看着沉甸甸的,里面显然也?有不少。老大眼睛都快瞪出来?了,打劫这么久,还是头一回遇到主动上供的傻子。
他旁边的瘦猴把钱袋子接了过去,打开一看,乖乖,里面不是铜板,竟然是几锭漂亮银子!稍稍掂掂,瘦猴惊道:“老大,是二十两?!”
其他三人的眼珠子也?跟着瞪凸了,个?矮又驼背的那个?更是踮起脚探着脖子不停瞅,他还没见过银子长什么样呢!
赵岚瑧:“你们一人五两?,回乡买两?亩地,好?好?过日子去,不要再打劫了。”
看着这扎实漂亮的银钱,听着这话,四?人眼眶都是一热,鼻头都哽咽起来?,眼见这奇怪又好?心的肥羊,哦不,公子牵马要走了,四?人忽然跪在地上,砰砰磕起头来?。
赵岚瑧一顿,压住自己也?跟着一起磕头的冲动,牵着马往旁边避开,却?听领头那个?大汉哽咽道:“公子,您真?是好?人,从来?……从来?没有人对我们这么好?。”
赵岚瑧低语,“就当是我欠你们的。”
他转身,牵着马往前走,谁知道没多久身后追上来?细碎脚步声,那几个?人跟在他身后。见他回头,几人忙摆手,“公子,我们不是跟着您,我们几人的老家?就在房州。”
赵岚瑧拧眉,“既然在房州,怎么还在这里打劫?”
干这种坏事,一般都不是跑得远远的么?
听他这么问,几人面上都有些苦涩,借着由老大开头,几个?人各自说了自己的身世。
原来?他们都是房州吴家?村的村民。
老大名字叫吴阿大,家?里本来?是富农,他自己也?有一把子力气,日子过得还算不错。但几年前他母亲得了病,为了治病不但花光了所有积蓄,还不得已向乡绅借了一笔高利贷。本来?他家?有田地,一家?人齐心协力,咬咬牙省吃俭用,努力个?一两?年就能连本带利还上。
没想到房州去年闹了蝗灾,今年又闹旱灾,家?家?户户收成?微薄,吴阿大家?里更是入不敷出,根本还不上高利贷,没法子,家?里的几亩田地被乡绅收走抵债。
农民没了田地,就等于没了一切,吴阿大家?里又有病弱的老母、年迈的父亲和年幼的小?妹,他实在没有办法,就走上了打劫的歪路。
老二是那个?瘦高个?,名字叫吴勇,家?里比吴阿大还窘迫,本就是贫民,根本经不起灾情折腾,去年就卖了家?里田地,靠着亲戚接济过日子,今年所有人都难,他也?没脸皮赖着亲戚,跟着吴阿大一起落草为寇了。
瘦猴模样的男人叫吴二狗,家?里本就没有田地,以到处给人打零工为生,房州闹了灾之后,许多人家?连饭都吃不起,更没钱请人,他自然也?没有糊口的正路。
最后是驼背,没有名字,村里都叫他的外号罗锅,据说几岁的时候爹娘就没了,靠着吃村里百家?饭长大,吴阿大当年家?里还是富农的时候,接济他最多,他就跟着吴阿大做事了。
“家?里还有人在,我们不敢叫他们知道是在外面干这档子事,就说是在外面给人打工。”吴阿大小?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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