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不神的……”叶斯想了想,嘶一声,“我昨晚睡不着时在想,你说精打细算,距离高考还有几个周末?”
“没了。”何修坦诚道:“自招回来不就彻底没有周末了吗,周五晚上放学,周六晚上回来自习,每周满打满算连二十四小时的假都没有。”
“就是。”叶斯勾勾唇角,在何修腿上使劲拍了一下,“所以我们抓紧一切机会。”
“……”何修看着叶斯眼睛,“你认真的么,明天自招开营。”
“宇宙无敌认真。”叶斯在何修腿上搓来搓去,手心儿搓得发烫,拿起来抖了抖,接着搓,“我就是心里特别痒痒,痒得抽筋拔骨,要不解个痒,干脆高考都别考了。”
“骚死你算了。”沙雕突然懒洋洋地在他脑海里嘲讽道。
叶斯顿了顿,无视神出鬼没的系统,真诚地看着何修,“你懂吗?”
何修眼神有些茫然,但连忙说,“我懂。”
下了大巴又转上火车,一行人的旅途吵吵闹闹的。车上什么人都有,还有一股说不清的味。
叶斯在下铺,何修在中铺,头顶上铺是罗翰,这会大家都坐在两张下铺上一起唠嗑。
“叶神嗑瓜子吗?”温晨撕开瓜子递过来,让大家都抓了一把,又问道:“你们紧张吗?”
“我不紧张。”罗翰想了想,“我裸考前两所没戏,后边随便挑,所以自招能加上分最好,加不上也无所谓。”
宋许点头,“你六百八分段其实最舒服,不像我们中间夹着。”
许杉月连忙点头,“是啊,将近六百九的才真心惨,太尴尬了。”
罗翰满不在乎一笑,“你们不是尴尬,是不甘心。像我一样想开不就好了。”
大家又纷纷点头,在车上没别人,宋许就攥着温晨的手,俩人鼓捣来鼓捣去,宋许叹口气,“温晨现在把我英语彻底拉上来了,但他数学还是短腿,我就怕高考大题出幺蛾子,万一我俩分开……”
如果叶斯没记错,宋许自招报了q大,但温晨是r大。现在温晨不太稳,如果连r大都进不去,就得去别的城市。不然强行和宋许在一个城市的话,学校断档的牺牲就太大了。
车厢里安静了一会,而后一直沉默的何修轻声说,“其实在不在一个学校、一个城市,都无所谓。”
“对。”叶斯立刻点头,“只要两个人都好好的,就算隔开几个省份又能怎样呢,想见面就坐火车坐飞机见面,见不了就视频,只要心在一起,早晚能团聚,没什么可怕的。”
罗翰乐了,“世除生死无大事,是这意思吧?”
叶斯认真点头,“确实是。”
气氛又重新活络开,大家在一起插科打诨开玩笑,叶斯轻轻叹了口气,转头看着车窗外空旷的田野,手上忽然一热,何修默不作声地把自己的手覆上来。
叶斯平静地回头看着他,那对漆黑的眼眸一如既往沉静,仿佛蕴着一丝情绪,却又让人难以捉摸。
片刻后,何修轻轻侧头过来,在他耳边低声说,“人多,不然我肯定亲你一口。”
叶斯闻言突然觉得心里踏实了些许,勾勾嘴角,也低声说,“我也是,人多我也想亲你一口。”
不仅是想亲一口,想干脆把这几个都轰出去,直接把男朋友推到上铺不容易被底下经过的人看见的地方,把t恤一扯,腰带扣一解,随便干点什么。
离高考越近,那种疯狂的念头就越强烈,每天都要靠做题来麻木神经。
“压抑天性真是太苦了。”叶斯叹口气,有些低落说道:“我太难了。”
何修没忍住笑出了声,从他的小手指一路摸到拇指,又摸摸手背,“世除生死无大事,所以,我们经历不了什么大事,这些都是小事。”
叶斯喉结动了动,片刻后淡笑着望向窗外,嗯了一声。
火车咣当咣当平稳而规律地穿过北方辽阔的田野,经过数不清的大小城镇,从清晨一直嘎悠到日落,再到夜幕垂下,早上还兴奋的人集体撑着眼皮打瞌睡。
走出b市火车站时已经晚上十一点了,放在平时这些高三精英们压根不把十一点放在眼里,但昨夜兴奋太久,这会所有人都有点撑不住。
许杉月走路都有点打晃,温晨在她旁边跟着,一脸担忧,随时随地打算扶她一把。
“你们都住在一起是吗。”何修问道。
罗翰点头,“对,我们宾馆订好了,你俩呢?”
“我爸给我们找地方住了。”叶斯说,“我替你们叫车了,你们等一会,到宾馆发个消息。”
“谢谢叶神。”温晨收起正要打车的手机,“你俩怎么走?”
何修举起手机,“我也叫车了,你们不用担心。”
这趟出来大概运气好,何修随便一叫就叫到了一辆新车。座椅还散发着崭新的皮具的味道,司机师傅刚开始拉活,很有仪式感地穿着白衬衫,还特别热情,他俩一上来问清楚是来考试的学生,立刻就开始推荐起大学城附近的餐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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