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正月不到中旬,夏瓜自算是稀罕果子,可姑娘并不喜欢吃夏瓜。
喜欢夏瓜的是……
她又看着那个向外走的身影,四爷倒是极爱吃的。
没多大会儿霍贞便提这个食盒进来了,进门便笑:“弘阳被拘着,我来送果子,说起来咱们三人倒是你最舒坦了。”
昭虞起身笑:“且让我瞧瞧带了什么好东西?”
霍贞将食盒递给金穗:“是我外祖父的一个学生,回乡过年时带回来的,这个时候可不常见到,我只得了这么一小个,拿来和你一起尝尝。”
昭虞听他说完嘴角微顿,瞧着那瓜但笑不语。
霍贞眸色稍顿,问道:“怎么了?”
昭虞摆手:“只是想着弘阳不在,若是她也能尝尝就好了。”
“弘阳她自然是不缺这个的。”
昭虞点头:“那倒是。”
她含笑看着霍贞,霍贞大概没想到江砚白会什么都和自己说,所以在宜园时滴水不漏,出了宜园便是和江砚白赵祯二人偶遇不断。
她到底想做什么?心下猜着她的目的,昭虞微微叹了口气道:“前几日听大人说你去集上时马车坏了,可有摔着?”
霍贞侧头看向她,嘴角缓缓勾起:“无事。”
昭虞点头:“那便好,冬日路滑出门是得当心些。”
她说罢瞧着自己面前那一小碟子夏瓜,侧头看向金穗:“是个稀罕物,大人最喜欢吃这个,且给他分一半过去。”
金穗欲言又止,最后看了霍贞一眼嘟着嘴分了半盘子去。
霍贞垂首含笑,生等着金穗走了才开口道:“我也记得江四郎是爱吃这个的,几年前我们几个围炉煮茶,他便赞过嘉阳……”
她说着抬头看了一眼昭虞:“倒是又提起她了,不说了不说了……”
昭虞倒没想打破砂锅问到底,她就是要管江砚白也得等成亲后,现在她可不想操心那么多,何况还是几年前的旧事。
她将夏瓜籽吐出来,捏着帕子擦了擦嘴:“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霍贞脚尖动了动:“昭昭不在乎这个?”
“什么?”
“江四郎才名远播,神清骨秀,自然是有许多贵女倾心的,你不怕他变心?”
昭虞笑起来,顺着她道:“怎么不怕,我怕极了。”
霍贞抿唇:“男人都是这般,习惯了总会好的。”
她说这话时眼眸里像是带着点恨意,眉梢却又掺着同情,矛盾极了。
昭虞收起了嘴角的笑,仔细琢磨着她的话,脑子中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却又没抓住。
霍贞说完起身告辞:“冬日里凉,你少吃些,省得闹肚子。”
二人刚走到门口,眼前便闪过一道白色的影子。
昭虞瞳孔微缩,忙上前将奔奔抱在怀里,忐忑地看了眼霍贞讪笑道:“没吓到你吧?”
霍贞像是觉得她的反应很有意思似的,浅笑研究了几息,而后才上前抬手轻轻抚了抚笨笨的白毛:“小畜生真可爱。”
昭虞指尖忍不住蜷了蜷,抱着奔奔的手却没松。
霍贞说这话时紧紧盯着昭虞,半晌,她眉尾几不可见地挑了挑,笑得如沐春风,透着股不可言说的古怪:“外头这么冷,昭昭怎么还出汗了?”
捏着帕子给昭虞沾了沾额角的汗:“别送了,这小家伙瞧着也怕冷呢,快进屋去吧。”
她说罢转身离开。
昭虞紧紧抱着奔奔,目不转睛的盯着霍贞的背影,不自觉咬紧下唇。
江砚白匆匆跑来的时候,霍贞的背影刚巧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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