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虞唇色泛白眼角泛泪,摇头说着梦话,手无意识地挥了一把:“不、不……”
“江砚白!”
她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喘着粗气。
外厅守夜的银穗听到声响忙走进来:“夫人?”
昭虞心慌的厉害,张口才发现嗓子像是被压抑的哭声染哑了:“银穗,点、点上烛火。”
“是。”
银穗忙点亮了烛火,倒了杯温水递过来:“夫人可是做噩梦了?”
昭虞垂眸点头。
奇怪,怎得又梦到了那些事,不都是假的么……
她蹙眉,想到梦里那箭飞射而来的场景,还是忍不住颤栗。
喝完水抬手将茶盏递给金穗,昭虞眼前一晃发觉有些不对。
昭虞忙掀开薄被翻找,片刻后在角落里找到了那串紫檀手串。
她轻笑:“竟这般有用么,一夜不戴就要做噩梦。”
金穗沾湿了手帕替她擦汗,闻言笑道:“这可是宝华寺的至宝,想必是有用的。”
昭虞疑惑:“宝华寺?”
金穗顿了下:“夫人不知道?”
“知道什么?”
金穗笑出声:“奴婢还当夫人晓得才日日不离身呢,这手串乃是宝华寺的至宝,相传是前任主持日日对着这手串诵经念佛,日子久了这手串便有了佛性,邪祟皆不敢扰。”
她说罢见榻边的冰盆离得太近,谨记着江砚白的嘱咐将那冰盆放远了些。
“那日您醉了酒睡不安稳,四爷便冒着风雪连夜去宝华寺求了这手串来,回来时都快变成雪人了。”
昭虞愣住,她丝毫不知此事……
只是江砚白说得认真,道带着它便能睡个好觉,且她闻着手串味道也清雅便日日戴着,原来竟是江砚白连夜去求的么?
她问道:“既是至宝,主持怎愿意给呢?”
金穗道:“长公主对宝华寺老主持有恩,老主持应当是为了还恩情?不过这也是奴婢的猜测罢了。”
“什么恩?”
“宝华寺主持看着年岁不大,实则已经百岁有余了,当年陛下即位前有人道他是……是邪祟,非要烧了他,是长公主力排众议将他保下来的,听说长公主赶到时老方丈的胡子都被烧着啦!”
昭虞一阵无奈:“若是邪祟,还能由着他们烧?”
金穗摇头:“那奴婢就不晓得了,当年奴婢还未出生呢。”
原来都是听说的,昭虞轻笑出声。
她抬手摸了摸那手串,江砚白当日还说这串子能买下宜园也不差,她还以为是玩笑话,如今看来,倒真是有点可信了。
将手串重新带回腕子上,昭虞浅浅打了个哈欠:“等他回来了,我们便将这东西送回去,既是至宝,怎好被我占着。”
金穗笑出声:“夫人这几日总是念叨四爷呢。”
昭虞挑眉:“我自然是要念叨他的。”
她重新躺下,见金穗吹熄了烛火出门才勾了勾嘴角。
江砚白也太慢了些,她的礼都备好了也不见他回来。
罢了,原谅他一回。
回头将这事告诉他,邀了功许是能多得一碗冰饮呢!
月光如水,星星都躲到了云后。
京城,无星辰。
大周人擅过中秋,连那团圆糕的样式都有上百种。
昭虞这是头回在京中过中秋,听金穗说起不免觉得稀罕,便约了弘阳一起去集上买团圆糕。
下了马车,弘阳佯装埋怨道:“过阵子便是宮宴,如今这时辰都有人进宫了,你倒好,不在府里梳妆打扮,倒是来这儿买团圆糕,倒也不知道有什么稀罕的。”
昭虞满脸好奇,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一溜生肖样式的团圆糕笑:“我不打扮也好看呀。”
弘阳:……
昭昭定是被小表叔带的这般厚脸皮!
她气闷道:“你再说我便不陪你了!”
昭虞见状笑:“弘阳也与我一样好看呀,我怕宮宴结束后这些摊贩便回家了,便想着来买些给哥哥送去,还有江砚白,他今年不在京里,也给他备些。”
弘阳不以为意,手上却颇为诚实地点了几样叫小贩包起来:“府上又不是没有,哪值得你跑这么一趟。”
“就是这些小摊贩做的才好吃呢,等会儿分你一个尝尝。”
她在扬州时最喜欢这些小摊子上的吃食,色香味俱全,随便找一个便是大厨的手艺。
“我陪你来一趟,就给我一个?!”
昭虞笑出声:“一个不够?那便……”
她刚开口便被一阵疾驰的马蹄声打断。
两人回头看去,只见一人骑着匹快马匆匆而来,那马上之人头蒙白布,手攥白布条,策马直朝皇宫奔去。
这是什么架势?
她侧头看向弘阳疑惑:“京中竟还有这般庆祝佳节的?”
不像贺喜,倒像奔丧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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