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太子府上上下下都知道的事情。
太子受压迫太久,有这癖好也不足为奇,可哪有这么多清倌供他消遣,于是那些贫苦人家的好孩子就成了太子府的常客。
这种人通常不需要太多银钱,而且一买一大把,就算玩坏了也不怕追究责任。
沈清昀曾经听说过,府中有处地牢,那里养了好多这种人,如今看来,这小倌也许就是其中之一。
只是,这么俊的身手,怎么会沦落到这步田地,如果想跑,完全可以离开的啊?
沈清昀觉得,他之所以不走,肯定是因为有牵挂,可他的牵挂是什么?
沈清昀观察入微,很快发现了小倌头上系着的红绳。
他一紧张的时候,手指就会不知觉的抚摸头上的红绳,这一发现让他又想起了一件事。
当初他跟凌霄煜的关系已经不似之前疏离,偶尔也会一起说说话什么的。
虽然依旧互相看着不顺眼,可那一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总之凌霄煜来寻他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
弯弯的月亮被树影遮住,落在他那张冷清泛着白的脸上。
凌霄煜的手中拎着酒杯,一身的酒气,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非常令人压抑的低气压。
他实在看不得这闷葫芦这副模样,便主动上前打算讲些笑话给他听听,虽然大多数的时候都会在笑话进行到一半就被赶走,他本以为这次也不会例外,却没想到偏偏这次就是个例外。
凌霄煜很认真地听他讲完了那个笑话。
结果讲到最后,倒是沈清昀自己觉得无聊了,明明讲的是笑话,可凌霄煜却露出了一种生无可恋的模样。
所以他不讲了,而是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要在之前,这种事他当然是不会说的,可今夜的凌霄煜与以往非常不同,竟然就那样毫无预兆地说了出来。
而且故事很长,长到他以为自己会半道睡着,却没想到听入了迷。
凌霄煜给他讲述了一对穷苦人家的恋人,一个因生活所迫被卖到了富人家的府上,另外一个为了救那人,也随着入了府。
可豪门深院不是他们该来的地方,在这里,他们遭受了许多非人的折磨,爱恋最终败给现实。
原本是对苦命鸳鸯,却被逼着做了劳燕分飞的鸟儿。
最终一个死无全尸,一个自戕殉情。
他当时以为凌霄煜是在讲故事,可凌霄煜却告诉他那是真的。
“那现在人在哪儿?”
“太子府。”
凌霄煜的声音听起来很沉重,也很压抑,像是亲自经历过一样,那声音听着极其恐怖与难受,让他忍不住想要安慰安慰他,可平常说惯了笑话的人,却在真正有人需要安慰的时候,反而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最终他也只是象征性的拍了拍他的肩,告诉他有时候失去并不代表不好,也许是另一种解脱。
最后凌霄煜问他,“为什么你会来江国,为什么会驻留在太子府?”
那是凌霄煜第一次对他说了那么多的话。
记得当时他回过头,告诉他,“回去睡吧!睡一觉醒来,就什么都过去了。”
可那个夜晚,他其实并没有睡着,而是想着那个故事,听着那句劳燕分飞,想到了远在异国的玄帝。
思念像是被浸了毒,毒入肺腑,难以愈合。
他攥着手中的玉,满脑子都是玄帝的深情款款,却不知廊下站着一个人,愿意许他所想,愿他所愿,只要他能安好,即便失去一切,也在所不惜。
“你想救心上人对不对?”沈清昀恍然知道了他身手这么好却又不走的原因。
小倌脸色变了一变,却再次露出那种漫不经心的戏谑,“公子,你想套我的话?”
“公子刚刚在太子府跟踪那些守卫的事情我可都看到了,你猜,太子若是知道了,会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所以,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沈清昀问。
怒火
从窗子缝隙折射进来的月光散在两个人的脸上,气氛在这一刻异常诡异。
两个彼此不相信的人,注定不会有赢的一方。
所以当房门被踢开的时候,沈清昀下意识想要抵抗身边的束缚,然而小倌却是一个纵身,跳窗逃了。
手拿武器的人已经冲了进来,随后走进来的,是背负双手的太子。
沈清昀觉得不妙,刚想解释一二,人已经被太子擒住。
他第一个想法就是自己暗中做的事情已经暴露,可那小倌为什么会逃?
“沈清昀,孤把你当兄弟,你找人算计孤?”
“你居然派人去父皇那里告状,说孤囚禁了你,简直可笑。”
“……”沈清昀第一反应就是完了。
可到底是谁假借他的名义去告状?这不是害他么!
“太子可是有什么误会?”
“当然没有。”
凌霄陌摆手,不耐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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