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一句出口,都带着无比的愤怒与失望,说到最后,连眼底都红透了,“我做的这一切,原本都是因为你,你想要江国,我便夺来送你,你喜欢凌霄煜,我不介意变成他的模样陪在你身边,只要你高兴。”
“可是阿昀,你怎么能?你怎么敢这么伤我?”
尘埃
望着玄帝看过来的眸光,沈清昀只觉得无比难过。
他曾经以为自己可以接受这一切,可到了如今,为什么还是会难过?
也是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一直认为对玄帝无情,然而事实却是,他对玄帝是有情的。
只是那份感情太沉重,才让他不敢再提起。
“阿昀,到底是为什么,能让你变成如今这般?”
沈清昀沉默着松了剑柄,忍着心颤偏过头,“或许,是因为真正在乎你的那个人,已经死在了曾经那座阴冷潮湿的牢狱中--”
那一瞬间,李允河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不见了。
他的心,随着那些期盼一起淹没在沈清昀的话语中。
眼见火势越来越大,已有浓烟从门缝中飘进来,他们得尽快离开。
然而火势太大,沈清昀之前能冲进来全凭运气,此时他跟凌霄煜都受了伤,出路又被大火封死,他们只能不断往里退去。
可退去的方向没有出口。
彼时他们靠在一根柱子上。
“怀洲,你怎么样?让我看看。”凌霄煜伸手过去,却被抓住了手指。
沈清昀气音很低,“北榆,我--”
“我知道,不用解释。”他知道他想说些什么,于是靠过去抵住了他的额头,“我都明白。”
他喜欢的人是个长情的,初见的那一眼便知道。
沈清昀闭上眼,忍着心疼环住了他的身,“北榆,我们是不是出不去了?”
“我们会出去的,我一定会带你出去。”凌霄煜说。
沈清昀缓了许久,才压下那股麻木与困倦。
他半阖着眼,小声说:“其实,出不出得去,都无所谓了,反正我们,是要生生世世在一起的。”
凌霄煜沉沉喘了口气,伸手摩擦过他的嘴唇,垂眸道:“是这样没错,可我还没要够--”
没要够你,没爱够你,也没心疼够你。
所以,一定还有办法。
你不会死,我也不会死。
然而浓烟席卷,慢慢淹没了沈清昀的感官,他觉得自己快要无法呼吸了,只能下意识拽紧了身边人的指。
“凌霄煜--”他叫他的名字,紧紧地抱着他,生怕一放手就再也抓不到这个人。
“别害怕,我陪着你,沈怀洲,我很爱你。”
沈清昀在失去意识之前,听到凌霄煜贴着耳畔将这几个字讲出来。
紧接着,便是冰凉的吻落在唇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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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昀觉得自己似乎睡了很久,久到眼眸发酸。
想睁开眼,却眼皮发沉,接着坠入更深的梦境中去。
晨起的日光笼着薄纱荡在窗边,窗外,是一片欢声笑语。
卖花的姑娘抱着花篮穿梭在人群中,闹市有孩童在舞枪弄棒,街边的酒肆老板在宣传自己家的美酒,翩翩公子卖弄那举世无双的文采。
沈清昀在那片和谐热闹中醒来,醒来时,还被一只毛茸茸拱了下手指。
他就势要抓,却被一抹温热截住。
那力道很轻,似乎是在试探,又带着点儿小心翼翼。
沈清昀反手拉住,并在睁眼的瞬间,将人勾过来轻轻亲了一下。
“世人常说,嘴唇太薄的人大都凉薄。”他含糊着说了一句,这才微微抬眼。
因着昏睡了许久,此时一开口,嗓音便暗哑的很,然而听在身边人耳中,却是别样的情动。
“所以?”见他没再接着说下去,凌霄煜不由得问了一句。
“所以我有点后悔--”
“嗯?”凌霄煜轻轻摩擦着他的手指,捏在手里把玩。
沈清昀极轻地眨了下眼,那双眼极亮,带着一些润泽饱满的光。
他将手指蜷了蜷,然后偏头看见了窝在身侧的狸花猫。
沈清昀挑了挑眉,“狸猫将我们家殿下换走了?”
凌霄煜俯下身,正正经经地问他,“你舍得?”
沈清昀舍不得。
岁月无声,如同泄了闸的水,匆匆一瞥便过去了。
沈清昀抬眼看向湛蓝的天空,问:“我睡了多久?”
“大半个月了。”
“哦!”沈清昀看他,故作不经意地问:“那你一直都在么?”
“不敢不在。”
沈清昀望着他,忽然就笑了,那笑容明艳动人,仿佛三月风卷着春日的气息吹进凌霄煜的心坎里。
和煦的风透过门窗钻进来,像极了那一年的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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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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