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算再拿走。
边柏松惊道:“你等等!”
程灵回身,边柏松指着桌上的银元宝,咬牙道:“无功不受禄,如今老头儿我尚未受聘,这个银钱,你拿回去!”
接着,他又一叹,道:“你这晚辈的确是有诚心的,话说到这里,我老头儿也不瞒你了。这些年,我其实不是没有想过再走出去卖一卖我的手艺,可是……嘿!”
他双手抱着自己的酒葫芦,手指在上头摩挲着,指节用力到甚至有些发白。
边柏松一边说:“老头子我得罪的是姚鄂这头吃人不吐骨头的白眼狼,十年了,他盯着我从未放松!人家欺凌我,他乐见其成,甚至还要推波助澜。可谁要是想帮我,聘用我……哼哼!”
“他必有三连招,第一暗示,第二警告。谁要是有胆再聘我做工,他第三步,就要整得人家产业破败!再难为继。”
“程小兄弟啊,年轻人,须知这世间从来就没有公平与安全……”
话音未落,却见面前的程灵拿起了他们家桌上唯一值钱的一把小刻刀。
刻刀是铁的,约有五寸长,程灵捏着两头轻轻一掰,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刻刀就这样被她掰断了。
边柏松的话止住了,他张着口,看着程灵。
程灵却还没有停止动作,她将掰成两截的刻刀并在一起,又咔嚓咔嚓,再掰了一次。
铁质的刻刀在她手里,却竟然脆弱得仿佛朽木!
这是什么力量?这是什么本事?
边二郎捂着胸口,那一句“我的刻刀”就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了。
狭窄的室内,在场的边家人无不心惊肉跳。
却见程灵将那一堆碎铁片随意往桌上一撒,一边说:“世间不是没有公平与安全,只是它需要靠我们自己的双手去维护,去获取。刻刀我买下了,用银元宝做赔付,不知几位可还满意?”
说完,她再不停留,摆摆手就大步离开了边家。
门被程灵打开,又再度被关上。
破旧老门的吱呀声在夜风中晃晃悠悠,直到程灵的脚步声倏忽远去,边柏松才猛地吐出口气。
身边,老木桌上蜡烛的光芒犹似星火,点亮了他的眉眼。
第二天一大早,程灵照例晨起练功,刚刚行功两遍,就听到洪广义通报,说是有一位姓边的老人来访。
程灵顺势收工,脸上顿时露出明亮的笑容。
很好,边柏松来了,她的船可以好好改造了!
边柏松的加入,对程灵而言,可以说得上是如虎添翼。
因为他不仅仅是自己一个人来了,他还带着自己的两个儿子,此外,还有三个同样备受打压的徒弟。
这个落魄了十年之久的老人,平日里虽然惯常装疯卖傻,可一旦他振作起来,竟也是非常雷厉风行的一个人。
而程灵则当时就提议:“边师傅,带着你的家人们一起搬过来住吧,晚辈这边,安全。”
边柏松没有拒绝,他甚至是松一口气的,并立即对程灵表达了感谢与忠心。
他拍着胸脯说:“程馆主,你但凡能给我们老边家一个安稳,我老头儿这条命,就卖给你了!”
程灵顿时笑道:“边师傅说笑了,晚辈又不是那阎罗王,要你的命做什么?老前辈,保全好自身,好好造船,将你的手艺发扬精进,这才是最大的价值!”
赤东码头,程灵的船在检修改造。
而武馆这边,日子却渐渐多出了一些格外的热闹。
事情说来有趣,原来不知怎么,王六郎带着一群纨绔子弟,竟是跑到了程灵的武馆,说要跟程灵拜师学艺。
程灵起初是拒绝的,这样的弟子她不想收,懒得带,轻不得重不得,带起来心累。
可王六郎缠磨人的功夫却着实是了得,他带着人往武馆跑,今天送两坛子酒,明天送两筐庄子里的果蔬。程灵不收,后天他就改带笔墨纸砚了。
带笔墨纸砚做什么呢?
王六郎叹息着说:“程馆主,我家七弟近日来实在是消沉可怜,我画些武馆里的景象给他,他见见这股子朝气,说不定就振作了呢。”
他这么一说,程灵顿时就哑然了。
内宅中的软刀子,计中计
程灵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王七郎了。
从上回王七郎夜访程宅离开后,他就再没有在程灵面前出现过。
程灵心里明白他是因为什么,所以也没有着急去找他。
事实上,在程灵与王七郎之间,向来也都是王七郎主动来找程灵,程灵却基本上没有主动去寻过他。
要说两人之间究竟是一个什么情谊,大概在程灵看来,就是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好朋友。而在王七郎看来,程灵却不但是救命恩人,她还是兄弟,是知己,是导师!
无形中,王七郎对程灵有一种雏鸟般的依赖。
程灵于是便在王六郎提起王七郎时,轻轻叹息了一声。
君子之交虽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