涪阳王府的正门自然是不开的,侧门边却是极为热闹。
有医者被请了进去,又有医者被抬着出来。
程灵还未走近,只是在边上略站了站,就听旁边有人议论说:“第十八个了!”
这是今天第十八个被抬出来的医者,原来这涪阳王府的门虽然好进,却十分不好出。任谁走过去,只要说有医术或是有宝药,都可以进王府一试。
然而进门容易,到了里头若不是有真本事,涪阳王恼怒起来,却是会直接板子招呼!
有好事的百姓围在边上啧啧说:“进去二十个人,只留了两个没出来,剩下出来的都是板子上身。这、这谁还敢去?”
小神医快请进!
程灵站在涪阳王府的侧门边,又等了一小会儿。
被抬出来的第十八个医者口中发出“冤枉”的呼喊声:“王爷,王爷,小的没有胡说,世子的病是真的……”
却听“砰”一声,王府侍卫猛地将他扔落到了台阶外。
一名管事模样的人则站在那侧门的台阶上,下巴微点,眼睛侧向下方,语气威胁:“混账东西,祸从口出的道理你竟还不懂么?”
那滚落在地上的医者顿时不敢再出声,只是将袖掩面,“唉哟”呼痛。
侧门边溜出了他的小厮学徒,忙忙弓着腰将他扶起来。
等到这人走了以后,王府大门外还等着的几名医者竟都犹豫起来,一时竟无人敢再登门。
直到小半刻钟后,围观的人只见一名少年手拎药箱,走到了王府管事身前。
众人见“他”,第一感觉是:好年轻!
顿时有人议论:“好家伙,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这小子哪家的?这般年纪轻轻,就敢揭王府的帖子?”
“咦,倒是生了一副好模样,可惜,唉……”
程灵可不就是生了一副好模样么?
她今天没有特意涂黑容貌,一身男装打扮,清爽干净,当她拎着药箱站在那里的时候,不需言语,便仿佛自有一股林下之风吹拂而来。
王府那管事本来见她年轻得过分,都想挥手赶她了。
结果手才挥到一半,粗鲁的话到了嘴边却有些吐不出来,最后就变成了一句:“这位郎君,王府的帖子可不是那么好揭的,咱家劝你慎重。”
程灵左手拎着药箱,右手往前一探,忽似云雾突出,瞬间就捉向了管事垂在身边的那只左手。
她动作突兀,旁边的侍卫待要出手来拦,却又哪里来得及?
“干什么?”
刷!有刀出鞘,在侍卫惊喝出声的同时,程灵的手却早已是将这管事的手腕给捉住了。
当然,这位管事也有功夫在身,就在程灵的手掌探过来的一瞬间,这位管事其实是想要阻拦反击的。
然而他完全跟不上程灵的速度,他有一种错觉,只觉得程灵的手速明明不是很快,手上的动作也似乎有迹可循,然而等他真正想闪躲时,手腕却已是莫名被捉住了。
程灵的手指就搭在他脉门之上,其中两指轻敲,管事顿时心头一跳。
正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这哪里是什么普通少年?这分明就是一位极为难得的少年高手!
程灵赶在管事发怒前,很快道:“脉闭血凝,久病入络。管事是否时常头晕目眩,偶尔四肢乏力,有时还会中腹作痛?”
说完这一句,她立刻就将手指从管事的手上放开。
王府管事听懵了,一时间也顾不得追究她刚才的突兀举动,一句话就脱口而出:“你、你怎么知道?”
程灵微微一笑:“自然是通过把脉知晓,头晕腹痛,一些偶尔的小毛病,管事想必也不大在意,因此往常也疏于治疗。岂不知久病之下,积微入重……”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忽然压低,音量小得几乎就只有管事能听见:“管事最近,是否出现便血症状?”
管事顿时惊得全身一麻,他、他……他最近确实偶有便血!
只是王府近来事多,管事虽然在奴仆中有些地位,却仍然要万事以主子为中心,这种非常时候,他又怎么可能还顾得上自己身上的小毛病?
眼下被程灵一语道出所有隐秘,管事再看她,不由得便生出一种惊为天人之感。
他面色肃然了,连忙对着程灵深深一躬,弯腰为她引路:“小郎君、不!小神医,快、快里边请。”
又吩咐后边的小厮:“快!快!抬软轿过来,请小神医去立雪堂!”
程灵被请上了软轿,在外边一道道惊羡的目光下,拎着药箱进了王府。
侧门外看热闹的闲人们一下子炸了锅,霎时间谈资就上来了。
没有人注意到,那些闲人中,忽有一人将身一矮,静悄悄的,他退出了议论中的人群,然后遛着墙根儿就飞快离开了此处。
涪阳王府,程灵乘着软轿经过了重重庭院。
王府之大不必多说,程灵坐在软轿中掀开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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