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才只有十岁而已!
在场众人无不诧异,看起来,六皇子在魏皇面前的受宠程度还要超出大家原先的预计。
就连何翰,都不由得在此时目光微闪,垂下眼睑。
六皇子兴奋了,他强忍住向萧蛮得意示威的冲动,脑筋飞速转动,一边道:“天下间比太子哥哥更有资格挂帅的,当然是……是父皇您啊!”
他站在魏皇身边,用无比崇拜的目光看向魏皇,这种眼神,极大地满足了魏皇为人父的心怀。
六皇子崇敬他,又不止是在崇敬父亲,更是在崇敬一位有着赫赫功绩的英雄人物!
他激动道:“父皇,以您之战功,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百战而百胜,赫赫而天下之威!您大可以坐镇军中,手握帅印,再由大将征伐便是。”
“有您指挥,莫说是南征齐国,便是收服整个神川以南,又有何不可?”
好家伙,这一顶又一顶的高帽子送上来,还别说,魏皇居然当真有心动的迹象。
不愧是六皇子,常伴魏皇身边,要论对圣心的体察入微,世上又有几人能超过他?
美人怕白头,英雄怕迟暮!
魏皇当真甘心服老吗?不,普通人中尚且有不服老的,又何况是富有天下的帝王?
再说了,倘若真由太子挂帅出征,一旦太子将齐国攻下,这等天大战功上身,只怕储君就要由虚君变实君了!
当六皇子说出这一番话后,魏皇目光闪动,脸上却是带了笑道:“你这猴儿,倒是会夸人。然而战争之事,瞬息万变,坐镇京中挂帅之言,却是有些外行了。”
以如今的交通,信息传达难免延迟。
主帅与手下的兵马如果相隔太远,什么事情都等着主帅决断的话,那真是在打仗吗?那是在送菜!
魏皇即便雄心不灭,也不至于就为了这点念想让手下军队去送。
他的目光转动,掠过了满目沉稳与淡然的萧蛮,便又问道:“阿蛮,你弟弟担心你,你可有话说?”
萧蛮处在话题的中心,却一点也不急,只道:“儿臣全凭父皇决断。”
这种听起来很没主见的话又令魏皇皱眉,更使他想起来从前懦弱而庸碌的萧蛮。
太子太能干了皇帝不高兴,可太子要是太过平庸,皇帝也不会高兴!
要不怎么说自古太子难做呢?不论做好做坏,都容易招人嫌弃。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安静在一边垂钓旁听的程灵找到了时机,她一拉钓竿,哗!只听水声响起,一尾金红鲤鱼被她鱼线一拉,竟是破水而出。
众人视线都被这个声音吸引,程灵甩线收杆,手一伸,袍袖随风鼓荡,一截皓腕露出来,那条活蹦乱跳的鲤鱼却是被她勾着鱼嘴,拎在了手里。
程灵拎着这尾鱼,站起身,对魏皇一躬身,微笑道:“恭喜陛下,锦鲤来投!”
魏皇一愣,随即哈哈笑起来:“程爱卿,你小小年纪,这钓鱼的手艺居然不错!”
要知道,为了增加钓鱼的难度和意趣,这蓬莱池中的鱼魏皇从来都是叫人喂饱的。饱食的鱼儿轻易不会吃饵,空钓都是常事,钓上一尾才不容易呢。
魏皇不缺这一条鱼吃,也不在意什么锦鲤不锦鲤,他吩咐宫人将这条鱼用木桶装起来,赏给程灵。
程灵连忙谢过,而后似不经意道:“陛下,其实六殿下所言不差,这天下间无人比陛下更有资格挂帅。陛下若是担心军令传达难以及时,倒不如由您坐镇京中为主帅,太子殿下出征为副帅。如此一来,南征的大方向由陛下掌控,紧急事件由太子殿下决断,不就两全其美了吗?”
好一个两全其美!
好一个两全其美!
翠微宫中,砰地响起一阵瓷器落地的崩碎声。
贵妃气疯了,博古架上摆满了名贵精致的瓷器,而如今,这些瓷器全成了她发泄怒火的牺牲品。
砰砰砰!
清脆的声音,劈里啪啦,简直似是鞭炮落地,连绵不绝。
不过一小会儿,摆设典雅的内殿就被满地碎瓷给弄成了个垃圾场。
细碎的瓷片迸得满屋子都是,大宫女蒹葭想劝却又不敢劝。贵妃发怒时,也从来不需要人劝,凡是劝过的,都与这满地碎瓷一般,最终进了无人在意的垃圾场。
直到某一刻,六皇子呜呜地哭出了声:“母妃!儿臣好疼!”
贵妃才猛然住手,她身形灵巧地冲到站在墙边的六皇子面前,急道:“箬儿,你怎么啦?”
萧箬举起自己的左手,却见那白皙光洁的手背上竟是突兀地多了一道红痕。
红痕倒是不深,只是刚破了些皮而已,可即便只是这些许破皮,也让贵妃心疼不已。
她连忙说:“这是怎么来的?哎呀我的儿!”
说着,贵妃将六皇子一把抱在怀里。
十岁的六皇子个头已经不比贵妃矮多少了,这一抱就正正好被贵妃搂入了胸间。母子二人亲密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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