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记也不好对黄书记的这种想法说什么。叹了口气,他道:“我知道你打电话来的原因,这样吧,我跟公社的同志商量一下,回头给你答复。”
挂了电话后冯书记就把余思雅叫了过来。
余思雅瞧他脸色不大好看,估计是遇上事了,忙说:“冯书记,你这是咋啦?是我们的办事有什么不妥的吗?书记你尽管指导我们,能改的咱们一定改。”
“不能改的就不改是吧!”冯书记隔空点着余思雅的头,下了结论,“滑头。好了,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问问,养鸭场的饲料够了吗?刚才丰宁公社的黄书记打电话过来抗议咱们给他们添乱子了,估计是他们公社的人看到东风公社的社员跟着卖蜗牛,眼馋了,找上了公社。”
余思雅明白了,就是其他公社不满意他们他跳出来打破了这么多年都平静得像一滩死水的乡下嘛。虽然余思雅不觉得这是她的错,但领导因为这个事遇到了麻烦,那她作为下属,当然得给领导分忧解劳。
琢磨了一下,余思雅开了口:“黄书记他们是不愿意向东风公社一样卖蜗牛给咱们是吧,我有个法子,其他公社的社员要是愿意送蜗牛过来,咱们养殖场也收,并当面把钱给他们结了吗,这样就不用麻烦公社从中牵线了。不过他们这是给现钱,得打个八折,冯书记你看怎么样?”
余思雅也不是想砍价,克扣这么点钱。主要是他们自己公社,先前合作的东风公社都还没拿到钱,要还一个价,先前送蜗牛来的社员能答应吗?
冯书记想了一下:“成,反正也不劳烦他们做什么,又能平息他们公社社员的不满,老黄还有什么不满的那也不关咱们的事。”
提起老黄只是顺带,冯书记更关心的是:“小余同志,这漫山遍野找蜗牛也不是个长久之计啊。”
山上的蜗牛总会有捡光的那么一天,到时候他们上哪儿弄饲料去。
这个余思雅早想过了:“冯书记,咱们这不是没钱吗?等再过一个月就好了。”
“行吧,你这姑娘主意多,我相信你,养殖场的事就靠你了,马上要秋收了,公社的全部精力都得投入到这上面。”冯书记给余思雅打预防针,秋收是整个公社每年最重要的事,这关系着从社员们接下来一年能不能填饱肚子。
余思雅颔首:“我明白了,养殖场那边有我看着,书记你尽管放心。”
——
一晃眼,秋收说到就到,收割、脱粒、晾晒这一连串的工作都要在短短十几天内完成,不然时间拖长了,遇上下雨天,谷子淋了雨水很容易发霉长芽。
时间赶、工作量大,所以全村的人都被发动起来,下田干活,老人小孩都不能幸免。年纪小的孩子提着篮子去田里捡断掉的稻穗,守着晒谷场赶来吃谷子的鸟雀。而像沈红英和沈建东这种十几岁的少年少女在乡下已经算半个劳动力了,得下田割稻子。
割稻子是个非常辛苦的活儿,而且水稻的叶子上面有小小的锯齿,擦过火辣辣的,一天下来两个孩子手上、脸上就添了不少细细地伤口,脸上的皮肤也晒得红红的。
就连沈建东这个精力旺盛得整天上山下河到处乱窜的皮猴也有些吃不消,回到家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像团烂泥一样,手都抬不起来。
余思雅见他们这么辛苦,便劝道:“你们明天别去上工了,没工分就没工分吧,粮食不够吃,咱们花钱买就是。”
“不用了,嫂子就几天,我能行,小虎他们都在呢,没事的。”沈建东拒绝。
沈红英也说:“嫂子,你放心吧,我去年就下田了,割稻子不累的,挑担子才累呢!”
见他们坚持,余思雅没再多说什么,只是下班后默默地接手了家务活,第二天又去肉联厂买了一斤五花肉,两斤骨头回来给两个孩子补身子。
没日没夜的抢收特别累人,等谷子装进谷仓里,大伙都瘦了一圈,皮肤也黑出了一个新高度。
余思雅真切地体会到现在的农民有多难,即便如此辛苦,像工蚁一样从年头忙到年尾,挣的也就够糊口。难怪听说有招工大家都这么积极,就连只有8块钱的工资大家也都要抢。
秋收之后总算松了口气,接下来要完粮、分粮。
完粮就是交粮食税,乡下收的粮食有很大一部分要上交给粮站。但因为全公社就只有一个粮站,仓库有限,所以每个大队还要轮着去排队,比较耗时间。
不过这是男人们的事,跟余思雅没什么关系。
她关心的是进入九月,两个孩子又要上学了。他们这学期念初二,两个孩子的成绩都不算特别好,现在是九年制教学,小学五年,初高中各两年,也就是说,他们明年就得考高中了,考不上就没得上了。
所以第一天上学的早晨,大家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余思雅就问他们:“初中只有一年了,你们有什么想法?”
沈建东不愿意念书:“读完就不读了呗。”他的同学大多都是这样。
余思雅没理他,看向沈红英:“你呢?”
沈红英捏着筷子,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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