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轻,得罪了也无妨吗?
余思雅心里恼火得很,但自己还要买对方的鸭子,闹翻了短时间内也找不到合适的养殖场,翻脸没什么好处。她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不爽,半真半假地抱怨:“曹科长,你们怎么这样?我们的客户也还在等着呢,咱们可是先说好的。”
曹科长也知道是他们不厚道,理亏,态度很好地说:“抱歉,小余同志,实在是不好意思。国营饭店那是跟咱们合作了十几年的老单位,他们一个电话打到领导那儿,我也是没办法,请你见谅。”
事到如今,不见谅还能怎么着?省城养鸭场不就吃准了这一点吗?余思雅苦笑了一下,惨兮兮地说:“曹科长,你这可是给我出了一个大难题啊。对了,现在我们要的鸭子杀了多少只?”
提起这个,曹科长更不好意思了:“三千多只,你放心,我们的工人正在加班加点的赶,明天一定能给你们准备好。”
我信了你的邪!
余思雅才不信他这屁话呢,从她打电话到现在,就是加上国营饭店的两千只,总共也才宰杀了五千多只,还有一千的缺口呢。明天?明天什么时候,上午,下午,晚上都是明天。
她可没这么多时间跟他们耗。
心里不满极了,不过余思雅面上一点都没表现出来,而是和和气气地说:“那曹科长能不能带我去看看杀好的鸭子?”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曹科长一口就答应了。
现在天气冷,温度保持在四五度以下,早晚甚至能到零度以下,鸭子很好保存,杀了一天的鸭子看起来都还挺新鲜的。
余思雅看了一下,虽然曹科长不讲信用,但事情做得还可以,鸭子都拔得很干净,而且每只都比较肥。也是他们的鸭子都是按重量算,瘦的鸭子,养鸭场也不划算。
看过后,余思雅说:“曹科长,我们已经跟运输公司的同志约好了车子,今天走,人家也不可能答应再耽搁一天啊。所以咱们必须得回去了,杀好的鸭子咱们先称重,搬上车吧。还差的三千多只,我想了个折中的法子,你们抓活鸭给我们,我们自己拿回去杀。”
省养鸭场忙不过来,他们乡下还忙不过来吗?乡下最不缺的就是人,红云公社有一万多人呢。
再说,这三千多只杀好的鸭子,带回去,今天也未必处理得过来,剩下的边杀边腌制都来得及,总比在这里干等强。
曹科长听她这么说,眼睛一亮:“小余同志,你脑子可真灵活,这办法好,成,我这就去叫人给你们把鸭子捆起来。”
“等一下,曹科长,这没杀的鸭子跟杀好的鸭子可不能一个价,你说是不是?”余思雅叫住了他。
曹科长一听也有道理:“那咱们就按市面上的价格,六毛钱一斤算,你看怎么样?”
余思雅不同意:“曹科长,市面上的六毛钱一斤那可是零售价,咱们这是批发价,能一样吗?而且这么多鸭子带回去,我还得请人宰杀,又得花不少钱,算下来可不止六毛,曹科长,你得给我少点。咱们都是老主顾了,打了这么多回交道,你可不能坑我。便宜点吧。”
曹科长本来是不愿意降价的,可余思雅提起了宰杀这事,他说话就没那么硬气了。毕竟是他们理亏在前,把本来该属于余思雅的鸭子给了国营饭店。
因为愧疚,他今天变得好说话了许多:“那给你们算五毛五一斤,这总成了吧。”
“五毛吧,凑个整数好算账,咱们一次买这么多,你们不优惠点吗?曹科长你帮帮忙,咱们乡下穷地方,连孵化机都要买你们淘汰掉的,实在是拿不出那么多钱。实不相瞒,这次买鸭子的钱都是咱们向银行贷的款。”余思雅一个劲儿地卖惨。
一只鸭子四五斤,一斤少一毛,就能便宜四五毛钱,乡下请人杀只鸭子才多少钱啊?五分钱都不要。早知道就让曹科长全都不杀的。
曹科长可不知道余思雅心里的弯弯道道,他只注意到了贷款两个字,他就说嘛,一个公社开的小养殖场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钱买鸭子,原来是借的,这就说得通了。人家都这么可怜了,他就让一步吧:“好吧,这次就给你们算五毛,咱们养殖场最低的出厂价了。对了,你们贷款都要买这么多鸭子干什么?”曹科长好奇地问了一嘴。
余思雅笑着说:“我们养殖场开了个小加工厂,专门生产我们清河的特产酱板鸭,酱香浓郁,味道非常好。而且能放几个月不坏,我们县里的单位,还有你们省城的运输公司,化肥厂都跟咱们下了不少单子。这不是没想到咱们的酱板鸭这么受欢迎吗?所以鸭子不够,只能向老大哥求助了。”
曹科长将信将疑:“真有那么好吃吗?省运输公司和化肥厂都买你们的鸭子……”
余思雅笑眯眯地说:“这还能有假啊,不止这两家呢,还有省制药厂,汽水厂都下了订单,要不好吃,他们能买吗?曹科长,你们养鸭场要不要试试咱们秘制的酱板鸭?”
听说这么多厂子都下了订单,曹科长也被勾起了兴趣,在养鸭场工作了一二十年,他倒是想知道鸭子还能吃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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