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大娘唉声叹气地摸索到床边,拍着老伴安慰着,“平子他拐孩子卖孩子,我说这是缺德事,会遭报应,不叫他干。他说他以前也没干过坏事,为什么老天爷这么不公平,咱俩成了废物不说,孩子还得了癌症,他说老天爷跟人一样怕恶人,专门惩治心善的,他就……他就非要一条道走到黑,这下好了吧,人家警察都找上门来了。”
乔大爷看来是真不知情,气得咳嗽起来:“你跟我说啊,你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你?”乔大娘哭得更厉害了,“你连森森都管不了,还能管谁?我虽然瞎了但我耳朵好使,家里的事我都知道,可你呢,就是个糊涂虫,天天抱着戏匣子混吃等死。”
兰静秋可不想听他们吵,见两人都没有因情绪激动有晕倒的迹象,就问乔大娘:“你说家里发生的事你都知道?那跟我说说吧。”
“说什么?我儿子不是已经被你们抓了吗?”乔大娘不知道从哪儿摸出块手绢,胡乱擦着脸。
兰静秋就道:“小珊也是你孙女对吗?”
乔大娘手顿住,愣在那里,床上的乔大爷却没忍住:“姑娘,是平子跟你说的吗?咳,也是造孽啊,谁能想到小妹不乐意,非要跑呢。”
“你是说刘大妹先嫁给乔平原,后来她去世了,刘家又把刘小妹嫁给乔平原,刘小妹不乐意,跟乔平原生下小珊后就跑了?”
兰静秋说完就发现乔大娘好像松了口气,不知是想隐瞒什么。
乔大爷却点点头,叹口气:“当时我们两家真觉得是好事,刘家啥都没有,成分也不好,我家起码有院子有房子,我跟老伴都有退休金,小妹嫁过来就能接我的班,她当时虽然不乐意,但也没太反对,哪想到后来偷着跑了,幸亏没办事,真是丢人现眼!”
兰静秋盯着乔大娘:“你们怎么确定她跑了?失踪了不一定是跑了啊。”
乔大娘刚摸到水杯倒了水,想递给兰静秋,一听这话,手一抖,半杯热水差点泼到兰静秋身上,她伸手扶住乔大娘的手:“您紧张什么?乔平原都被抓了,该交代的自然会交代,你还想替他瞒着吗?”?
报应
乔大娘的脸色不自然起来, 把水杯给了兰静秋,摸索着又坐回床边:“我也不知道我家平子都交代了什么,我刚才说家里的事我都知道是气我老头儿呢, 他一天天糊涂的啊, 就知道听戏唱曲,就算不瘫也是个废物。”
乔大爷不干了想反驳, 乔大娘却哭着说:“我家平子在你们派出所吗?姑娘, 你能带我去见见他吗?”
“他在凤安市,你确定要去?”
“凤安?怎么跑到凤安去了?我还想着……”乔大娘嘴唇颤抖起来,显然直到这时她才真正有点慌了。
兰静秋说:“你还想着找你女婿杜队长帮着捞人吗?放心,杜队长估计也得进去。”
“啊?他也被你们抓了?”乔大娘脸上的表情僵住。
乔大爷一叠声地问着:“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全当我是死人啊,怎么什么也不跟我说?”
兰静秋观察着,这位大爷应该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乔大娘嘛, 就难说了。
见外边乔所长已经搜查完了, 她就把乔大娘请去了隔壁房间。
乔大娘听见他们去搜屋子,更慌了, 嘴里念叨着:“完了完了, 这是要抄家啊。”
兰静秋带着乔大娘进了旁边的房间, 她先把桌子拽到靠墙位置,又把椅子换了个方向,乔大娘听见扯拽声, 更慌了,“你干吗?家具也要充公吗?”
兰静秋笑道:“怎么会?我就是习惯性地把桌子摆成审讯时的架势, 你快坐吧, 我还有话要问你。”
盲人在熟悉的地方才有安全感, 乔大娘在自己家知道东西都是怎么摆放的, 知道哪里有沙发哪里有椅子,哪边是床哪边是窗,她自在得很,可现在她一迈步就碰到了椅子,一转身想扶桌子,却扶了个空,再加上听到兰静秋说审讯,她这心里七上八下的,越发慌乱起来。
兰静秋反客为主地把她扶到椅子上坐好,这才问:“刘家老两口没找过刘小妹吗?还是你们母子二人跟他们暗示刘小妹跟人私奔了?”
乔大娘慌忙摇头:“没有,我没说她私奔了,是她本来就不安分,怀小珊的时候就骂骂咧咧的,说跟我家平子过不下去,说她爸妈都是畜生,哪有让妻妹嫁姐夫的,反正是各种闹腾。那时候娶个媳妇不容易,我们觉得反正两家大人都同意,生了孩子就好了,哪想到生完还没做完月子她就跑了,别说我们了,就是她爸妈都觉得她是跟人跑了。”
兰静秋皱眉:“所以你们一家包括她爸妈都没找过刘小妹吗?”
乔大娘擦了擦眼睛:“刘家成分不好,还有海外的亲戚,那时候查得严,谁家国外有关系都怕查出来,都不敢认。这刘小妹以前还说过要开介绍信去南边,说那边有途径出国能送她出去,还说哪怕去香港也行,外头刷盘子都能一天赚一百块钱,家家电话小洋楼。”
她拍着大腿:“警察同志,你说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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