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好奇更甚,她顺着宾客人群朝灵堂走去,远远便建大殿内安置着一口棺材,奇怪的是棺材并未封盖,还能看见宾客不停地往里面投钱,简直跟许愿池似的。
什么玩意儿?
就算随份子上账,也没有往棺材里放钱的道理吧?
她走进一步,顿时被眼前的骚操作惊呆了。
只间那深黑肃穆的棺材内,盘腿坐着一个男人,一身黑衫松松垮垮吊儿郎当,他的面前是堆成山的黄金白银和银票,而手中则拿着一个账本在勾勾画画,似乎正在记账。
这棺材里的“死人”,自己收份子钱可还行?
那人的声音极为好听,仿佛泉水击石般清朗,只是说出的话却是……
“恭亲王上账……等等,老哥你先别走!”
他抬起头,露出一张清俊无双的面孔,剑眉星目如浩瀚星空,不羁的笑容比春风还要清爽,看起来极为年轻,却伸出长手一把将年过五十的恭亲王拉过来,他的胳膊搭在对方的肩膀上,一副哥俩好的姿势,也不管年龄相差有多大,张口就喊“老哥”,然后痛心疾首的表示:
“老哥你说说,我一个大都督死了,你就随这么点份子钱吗?是不是太不给你弟弟脸了!”
恭亲王被他晃了头晕眼花,气愤不已:“你隔三差五死一回,每次回京城都要给自己办灵堂,本王的家底都快给你掏空了!!!”
好么。
阮棠这下算是明白了。
符东风真是个人才,他不是给别人办葬礼,他是自己开灵堂给自己办葬礼、收份子钱呢!
骚,太特么骚了。
宫廷朝堂
恭亲王的控诉一出来, 众人纷纷心有戚戚焉的点头,一副敢怒不敢言的倒霉样子。
一看就没少被迫掏钱。
符东风闻言缓缓坐直, 神情微敛, 一张潇洒不羁的脸呈现出罕见的严肃意味,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众人身体一震, 迫于他的威势、讨伐声不自觉的偃旗息鼓。
连恭亲王都吓了一跳, 不自觉的闭上嘴,等着听他发话。
大都督正容道:“恭亲王可知, 符某为何每次班师回朝,都要办一场葬礼?”
恭亲王被他吓了一跳, 呐呐的配合着问:“为、为什么?”
……不就是为了要钱吗。
符东风起身, 轻松的从棺材上跳下来, 他一身玄黑色长衫朴素而肃穆,薄唇抿成一条线,不苟言笑时带着令人胆寒的威势, 在场众人皆被压的喘不上来气。
阮棠不由得想,即便大都督再不着边际肆意妄为, 但是他的地位却仍旧是不容小觑的。
大盛朝的战神,保卫边疆战无不胜,他的存在几乎成了这个国家的信仰。
符东风语气沉肃:“符某率兵四处征战, 哪次不是枪林弹雨中死里逃生,从阎王爷手里搏命。符某尚能回朝,但是死在战场上的将士们却再也回不来,这场葬礼不是为符某一人准备, 而是为我大盛殉职的千千万将士们举办的葬礼!”
他锐利的双眼扫过众人,“他们是为了保护这个国家、为了你们而战死,这份子钱你们出的可冤?”
他的声音传遍每一个角落,说的众人震耳发聩,纷纷羞愧的低下头,呐呐不能言。
严肃过后,符东风再次恢复本性,懒散的靠着棺材慢悠悠的进入主题:“所以啊,掏钱吧大家。”
众人:“……”靠!说的那么冠冕堂皇差点上当,神特么严肃正经大都督,本质还是死要钱!
恭亲王还在负隅顽抗,坚定地表示:“本王的家底都掏空了,没钱怎么办?大都督需要钱,不妨去户部要啊……”这又把锅推给户部了。
符东风眯眼,上下打量了他一圈,轻飘飘的问:“恭亲王你确定没钱了?”
恭亲王重重点头,吃了秤砣铁了心:“没钱!”
阮棠自然知道,像侯爷亲王这等世代权贵,家底丰裕之丰富简直难以想象,更别提他们吃的用的现在都是皇粮,根本花不到自己一分钱,国库大量支出的银子有很大一部分就是给了这群酒囊饭袋的蛀虫。
国家练兵征战经费拿不出,银子都进了皇亲国戚的口袋里。
对于符东风用这种骚操作逼他们出血,阮棠是乐见其成的,只是她现在很好奇,面对恭亲王的负隅顽抗,大都督有何办法?
毕竟是皇亲,总不能用暴力强迫。
但是紧接着,符东风就刷新了阮棠的认识。
大都督突兀的笑了一声,竟是真的欢喜的表情,而非阴狠的冷笑,但也正因为如此,这笑声反倒让众人心生不妙的预感,果然就听他慢悠悠的说:
“那恭亲王生活如此艰苦,想来城郊红梅庄肯定不是您养外室的对方对吧,那这地方就有意思了,一个无主的山庄里面囤着打量的金银珠宝……
嗯,想必来历不明,本都督便做一回好事把这些赃款收缴了吧。”
“符东风!”
恭亲王的脸都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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