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一身金色朝服,裙摆上所绣的凤凰在阳光下栩栩如生仿佛要展翅腾飞,伴随着钦天监顶楼威严肃穆的钟声,她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踩着阶梯走上去。
这一路,她可以轻易的将众人的神情尽数收入眼中,曲来疏神情严肃不苟言笑,符东风手持长剑威风凛凛。
大臣们神情不一,但是从其中一部分人难看的脸色或不善的目光中,便能猜测的到,太子与太傅此次力排众议决定公主此次代君主祭天,是多么的艰难。
又有多少双不甘心的眼睛在虎视眈眈。
她尚未走到顶峰,突然一位御史走了出来,曲来疏的反应最快,立刻便察觉要出事,他厉声呵斥:“来人,将赵御史拉下来!”
但还是为时已晚。
赵御史像是带着必死的决心,他手指阮棠,愤怒的骂道:“牝鸡司晨,国将大乱,本官宁死不与尔等妖孽为伍!”
他说完,便直接撞上了钦天监高耸入云的石柱,伴随着“嘭!”的一声,鲜血四溅,已然气绝身亡。
全场哗然。
震撼之余,有御史死谏在前,很快守旧的老臣们和利益相关的朝臣便纷纷站了出来,叫嚷着公主祭天不合祖制,公主野心勃勃朝将大乱等言论,闹的不可开交。
曲来疏神情难看至极,不用想也知道,那死谏的御史是被皇室怂恿而来打先锋的,目的就是造成现在这个效果。
以舆论逼死公主。
他与符东风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者立刻调兵遣将将这群人控制起来,然而就在这个关头,突然又有一武将窜出来,一把夺过士兵腰间的佩剑,直冲阮棠而去。
他的剑刺过来,还嚷着要替天行道。
符东风立刻飞过来,一把将阮棠抱在怀中,而那武将的剑也已经抵在了阮棠的胸前,只需再进一寸,便要了她的性命。
然而这个关口,他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再进一步。
整个钦天监的时间在一瞬间凝固。
国师终于出现在人前,他立于顶峰,一身道袍被风吹的飘飘欲仙,男人高高在上的俯视着人间,神圣的面孔无欲无求,他一抬手,指向武将,薄唇微动,吐出一个字,却威严的如同神谕:
”诛。”
时间恢复流动,在众人的视角内,只看到那武将的剑口抵在公主的胸前,紧接着便猝不及防的炸成一朵血花。
“——嘭!”
鲜血仿佛是下雨般淋淋而下,溅的到处都是,四周的人都被波及到,一时间嗅着脸上,身上的血腥味,陷入了呆滞中。
“国师!是国师来了!”
有人惊恐的喊出来,众人抬头看过去,便见神只位于云端,无情无欲高高在上。
国师的声音没有一丝的波澜,比机械还要无情:
“蓄意干扰祭天者,罪不容恕。”
言出法随。
一瞬间,在场四位皇室宗亲在同时炸成血花。
不消说,便是他们制定的扰乱祭天计划,蓄意加害公主,如今却反噬自身。
众人瑟瑟发抖不敢言,在神力之下,人类的挣扎是如此的渺小,甚至升不起反抗之意,只有无尽的惶恐。
求饶声此起彼伏,谁也不敢再造次,参与这场闹剧的大臣们那是悔不当初,深恨自己过于愚蠢,然而已经晚了。
“从犯,剥夺五十年寿命,以儆效尤。”
冰冷无情的声音还在继续,不因人类的哀求而仁慈,国师的惩罚在顷刻执行,只见在场三位老臣在一瞬间死的无声无息,显然是寿命到了尽头,而剩下的几个年轻的朝臣虽未死亡,却在同一时间身体苍老如八十老朽。
这其中,竟然还有两个人在符东风的军队中,可见隐藏的有多深。
然而,人类的算计终究斗不过神明。
企图在祭天如此重大的场合闹事,他们不仅没能除去公主,反倒是被连根拔起,再无挣扎的余地。
这还是阮棠第一次看到国师发威,平时将人当成小可爱随意欺负,万万没想到关键时刻战斗力如此恐怖。
半神一般的存在,果然非同凡响,怪不得会被禁止出钦天监,若让他走出去,那简直就是自带外挂,分分钟毁灭世界啊!
阮棠感慨。
国师却看了她一眼,他眨了眨眼,那是阮棠熟悉的无辜呆萌,紧接着便听他道:“祭祀大典,继续进行。”
符东风将阮棠放下,亲自为她整理裙摆,将褶皱一点点的抚平。
曲来疏一撩袍子干脆的跪了下来,口中高呼:“乱臣贼子已然伏诛,公主祭祀乃是顺应天意,请公主登高台祭拜神明,为我大盛祈福求安!”
太傅一脉的大臣纷纷跪下来,口中高呼:“公主祭祀顺应天意,为我大盛祈福——”
符东风率领众将士发出同样的呼声。
那些还在左右摇摆或负隅顽抗的臣子们,此时却是再也不敢继续挣扎,纷纷跟在后面附和。
万众一心的高呼,响彻钦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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