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该怎么反驳她?】
他撇开脸看向了别处。
花宜姝就转过脸冲他笑。
【啊啊啊她这样好可爱!】
【不行,她嫌弃朕!朕再也不能原谅她!】
花宜姝险些就脱口而出“我哪里嫌弃你了”。
不行不行,不能放松警惕,不能叫李瑜发现自己能听见他的心声!
现在的她,不应该知道李瑜为何生气的。
发现自己差点被李瑜的心声弄得丢失戒心,花宜姝心下微微吃惊,暗道:难道这就是安墨说的天然克腹黑?
安墨虽然看上去傻傻的,但她说出口的话,有时候还真挺有道理。
花宜姝只是片刻的走神,却立刻叫李瑜察觉到了。他薄唇抿得更紧,脸上没有变化,暗地里却将牙齿咬得咔咔响。
【她变了!她变心了!】
【以前朕芳华尚好时,她多么殷勤!如今朕只是秃了那么一点点,她就开始嫌弃朕,连与朕说话都分心!】
【她怎么可以这般敷衍!】
万万没想到自己的爱情如此短暂。李瑜心里又愤怒又委屈,觉得花宜姝已经不爱他了,他震开花宜姝的手,气咻咻转身就要走。
花宜姝双手被他震开,顺势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就躺倒在了地上。
呀!我摔倒了!
呀!我假装的!
没关系,只要李瑜上当就可以!
听见花宜姝娇呼一声,李瑜脚步一顿,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在看见花宜姝前,他暗暗唾弃自己太过心软,在看见花宜姝后,李瑜愣了一愣,脚步已经不由自主地往前,“你、你怎么了?”
花宜姝可怜巴巴地仰头看他,“陛下,我疼……”
李瑜立刻伸手要将她扶起来,花宜姝立刻伸手要搭上去。
室内暗香浮动,一粗糙一细嫩两只手即将碰触的瞬间,李瑜忽然一缩,花宜姝始料未及,搭过去的手触不及防垂落了下去。
再抬眼去看,就见李瑜将手负在身后,居高临下看着她,“你在骗朕。”
花宜姝微微一怔。她已经不再拔李瑜的头发,身上也没有任何李瑜的贴身之物。当两人不再触碰时,她再听不见他一丝一毫的心声。
此时此刻两人一坐一站,他高高在上,而她仿佛跌落尘泥。
没有那个她更熟悉的、活泼的少年音色,当“你在骗朕”这句话由李瑜低沉冷漠的声音说出时,花宜姝心尖微微一颤,仿佛噩梦降临,她的身份被拆穿,一瞬间从天上跌落人间,狼狈地滚落进尘泥里,而他仍然高高在上金尊玉贵,用淡漠的眼神看着她,冰冷的声音揭穿她,然后再将她打落地狱。
花宜姝从来不怕跌落地狱,因为她本就是从地狱中跑出来的,她唯一怕的是寂寂无名地死去,像路边一棵野草,像脚下一抔黄土,从生到死无人所知。
可是此情此景,此时此刻,她忽然发现她又多了一样怕的东西,她怕不能再占有这个人了……
原来在不知不觉间,她竟然已经开始贪恋李瑜藏起来的那一面……
她自以为捏住了李瑜的心,可李瑜也捏住了她的心。
花宜姝的眼泪滚落了下来。她仰头看着他,放任自己的恐惧暴露在李瑜面前。
她没有说一个字,可是李瑜的面色却是变了。
哪怕听不见他的心声,花宜姝也能清晰看见他不由自主暴露出来的担忧。
“你……”李瑜蹲下身来看她,却是好半晌也只吐出了几个字,“别哭。”
他的性情就注定了他不可能将内心全部的想法毫无顾忌地吐露出来。
花宜姝将殷红的唇瓣咬出一个小小的白印来,她眼眶里嚼着泪,却忍着没有发出声音,也没有说出任何一句话。
本就是举世无双的美貌,这样可怜巴巴地坐在地上,泪珠子不声不响地滚落下来,看得人心都要碎成千片万片,只恨不得将她心里的委屈全都拿过来自个儿受了。
李瑜面色紧张起来,终于忍不住伸手揽住了她。
肢体一旦相互碰触,花宜姝的耳边就像是忽然多了无数个人,一句又一句心声接连不断地在她耳边响起。
【你哭甚?】
【你别哭呀!】
【朕哪里得罪你了?你又在怕什么?】
【明明是你骗了朕!明明是你假装摔倒骗朕过去!】
【就算要哭也该朕哭!你委屈个什么劲儿?】
【别哭了好不好?】
【求你了……】
花宜姝靠在他肩头,嘴角勾了勾,声音却还是委屈的,“陛下说得对,是妾身骗了您,可是妾身不这样做,陛下就不会回头看我,陛下不回头看我,我就要失宠了,我一失宠,下面人捧高踩低,一定会把妾身磋磨死的!”
因为幼年经历,李瑜最恨的就是捧高踩低的小人,此时听花宜姝这么说,他立刻道:“你想多了。”
【谁敢对你捧高踩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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