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香,她应当会喜爱的。
谁能拒绝一个香喷喷的人呢?
李瑜对今晚很期待。
送礼,明明是朕送给她……
巫州。
明月西斜, 夜色渐深。
一道黑色的人影在暗巷中焦躁不已地等待,他一身黑衣,身形微微有些佝偻, 头脸都用黑布蒙着, 只露出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当更夫敲过第三次梆点后,头顶忽然响起一道男子的声音,“上来!”
黑衣男子浑身一震, 仰头朝着上面望去。
巷陌深深,被高楼夹在中间, 此时这黑衣人左侧高楼上开了一扇窗,窗内烛火摇晃,似一只招摇的手,正呼唤他过去。
黑衣人迟疑一瞬,咬牙顺着墙壁攀爬上去,而后一下跃入窗内, 黑衣被烛火照亮,更显刺目, 仿佛在提醒他就该永远藏在黑暗中, 而不能与光明为伍。
长久待在黑暗中, 这室内明亮的烛火刺了他的眼,黑衣人眼睛微眯,看向这室内之人。
屋内除了他只有三人, 其中两个是鬼楼中走出的死士,跟从前相比,他们的面色更红润,眼睛更有神,干瘦的身材也胖了一圈, 若不是黑衣人对鬼楼里每一个走出去的死士都一清二楚,只怕也认不出这两人。
因为他是鬼楼中负责训练死士的左使。每一个从鬼楼走出去的死士,都是他亲自训练出来的。
然而左使对越不凡的忠心也和这些死士一样,全靠一颗“解药”维系着。越不凡疑心病重,并不轻易相信别人,除了那些本就颇有才干且不得不投入他手下的英杰,比如杨靖、尹无正这种人,其他人都或是被迫,或是自愿地服下了剧毒。
想要在这个世界上好好活着并不容易,多的是没钱没田的乞儿流民,左使当年的心甘情愿服下剧毒,又是心甘情愿帮着越不凡训练死士为他效忠,他将这一切当做五年的交易,五年之后,他得到解药和一身武艺远走高飞,再也不用做回曾经无依无靠的流民。
但是不久前,他放出去的一批死士回来了,用了鬼楼的暗号引他相见,这些本应该被关在官府大牢里的人,竟然回来了,还带回了一个令他神魂剧震的消息。
黑衣人本不该信,可是这些人彻底摆脱剧毒后逐渐恢复康健的身体无法作假。
于是他来了。
“左使,这位就是张统领。”随着曾经手下的引荐,一直懒懒坐在案前的青年男子终于抬头冲他看来。
这人有一张年轻英俊的面皮,但这英俊却没有引人警惕的锋锐,反而显得十分和气,他眉毛浓,眼睛大,面颊肉多,看上去更比实际年纪要小上几岁。
左使没想到朝廷派出来交涉的,竟然是这样一个看起来乳臭未干的小子。他藏在黑布下的眉头皱了起来,觉得自己受到了轻视。
张达先却是抬手,彬彬有礼道:“请坐。”
左使在他对面坐下,桌上空空荡荡,没有任何招待的茶水点心,两人也毫不在意,就隔着这一张方桌开始讨价还价。
张达先:“朝廷可以给你们解药、新的身份,乃至一份堂堂正正的差事,但你们必须在此次围剿中拼尽全力,击杀越不凡。”
左使自认不是傻瓜,更何况才发现了越不凡的欺骗,心中警惕多疑比起以往只多不少,他冷冷道:“我凭什么相信,也许朝廷就是想要我们和越不凡自相残杀,等越不凡一死,就该我们死了。”
张达先却是从容不迫,这么多时日带着手下追杀鬼楼的人,他每一次都亲身上阵,历经坎坷,好几次险象环生,武功大有长进,心性也成长许多,早就不是原先那个被人笑话靠着家世当上龙武卫统领的张达先了。
他道:“你也可以不信。不过我想没人会不想活着。”他抬手,将一只药瓶放在了桌上。“这是真真正正的解药,一次三粒,连续服用七天,余毒尽去,重获新生。据我所知,你在越不凡身边已经四年,想必时日不多了吧!”
他这句话戳中了左使的软肋,左使的呼吸沉重起来,在他当上左使之前,原也只是一个普通死士而已,后来前任左使拿了“解药”离开了鬼楼,左使曾经好奇过前任左使的去向,还在越不凡面前试探过,为什么左使从此人间蒸发。
当时越不凡说他为前任左使安排好了天衣无缝的新身份,对方如今洗白上岸,自然不可能跟过去沾上关系。他说他也不会将前左使如今的身份去向告诉他们,为的也是让前左使与过去刀光剑影的黑暗生涯彻底斩断。
他当时信了,并且从此以后对越不凡更加忠心,他甚至为越不凡用剧毒控制他们这种事找了借口。他想,越不凡供他们吃穿,教他们武艺,他总要将花费在他们身上的赚回来,人心难测,若是他们中有谁学成武艺就逃离鬼楼,或是利用鬼楼从鬼楼学到的手段反噬楼主,那么越不凡就要血本无归。他理解越不凡使用的这种手段,认为这样明码标价的买卖十分公平。
就像美丽的蝴蝶近看却有丑陋的身体,他们这些死士从未被越不凡接纳过,又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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