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墨当时哗的一下眼泪就掉了出来,看得花宜姝有些头疼又有些无措,她指腹轻轻抹掉她的眼泪,无奈道:“傻妹妹,你真以为不找江子欢,这事儿就能轻轻松松过去么?我观胡太医神色,他一定是知道些什么,他那未尽之语,说的分明是那药会流落到那种腌臜地方。我问了曹公公,花熊当初也是他诊治的,他一定会起疑。如果胡太医当真知道什么,并有心追查下去,他一定会将此事上报。那我们能将他如何?杀了他还是收买他?无论怎么做都会留下痕迹,到时候反倒显得我们心虚可疑。但如果让江子欢去查他,那就不一样了,他是陛下的人,我用他去查胡太医,陛下只会觉得我信任他,倘若胡太医什么都没做,江子欢什么也查不出来,那么皆大欢喜,倘若胡太医真的查出了痕迹并上报,那么江子欢查到的,就是我想让陛下看的……冲着我的这份信任与坦诚,陛下也不会忍心责怪我。”
安墨一面觉得花宜姝真聪明她一辈子也赶不上,一面又觉得自己磕的cp糖中带刀,还没开始发刀就戳得她肉疼。
虽然觉得花宜姝这样太过冒险了,但她还是选择听她的,把调查胡太医的事情交给了江子欢。
如今隔了几日,江子欢总算将成果交给她了。
安墨抱紧怀里这只匣子,又见江子欢还和平常一样,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慢慢回落,看来胡太医并没有做什么,也许是花花想太多,胡太医压根什么都没发现呢!她心情愉快起来,抬眼看到江子欢盯着她傻笑,心里也莫名甜滋滋的,问他,“你有事为什么不找我,反倒去找曹顺子?他是不是收了你钱?”
江子欢道:“托人办事,总得给些跑腿费吧!”看她一眼,又很快垂下眼皮,“再说,我不能总去寻你,于你名声有碍。”
安墨脑子转不过来,奇怪道:“可是你以前找我,可没有这么多顾忌。”
江子欢扭扭捏捏,“从前咱俩没好上,自然坦荡,如今……”他咽下了几个字,才又吐出来两个字,“心虚。”
安墨:……
两个人红着脸对视了一会儿,忽然杨府放鞭炮了,噼里啪啦的声音将两人同时吓了个激灵。
安墨立刻回神,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你求娘娘的事,娘娘已经允了。”说的是陛下昨日无缘无故发落了一个御前侍卫、搞得所有天子近臣都战战兢兢的事,“娘娘说你不必怕,直接去问陛下。”
江子欢大惊,“这怎么能去问?”
安墨也大惊,“为什么不能?”
见江子欢犹豫,安墨鼓励他大胆向前,“不必怕,娘娘说了,有她在,陛下一定不会罚你的。”
江子欢嘀咕,“那如果我被陛下撤职了,没了职位和俸禄,以后岂不是要靠你养着。”
安墨:“莫事,我养得起你。”
江子欢心头大定,终于走到了天子和娘娘跟前。
他在茶楼二层包间里小心提问时,京兆府衙门的大鼓被人敲响了。
安宁郡主一纸状书将宁安侯告上了公堂。
自从静王上任,京兆府衙门每一次开堂都能引来百姓口口相传、争先围观。
盖因他身份高贵、地位超然,又曾因十年的民间生活对民情十分了解,每一次差事与案子都办得十分妥当,招惹了不少勋贵记恨的同时也赢得了百姓的爱戴。今日又有一桩案子能得到静王亲自开堂审理,自然百姓奔走相告,齐齐来围观热闹。
安宁郡主将状纸呈上,她头戴幂篱,衣着华贵,端坐在圈椅上时犹如一尊雅致玉像,哪怕看不清面容,但从那仪态气度也能分辨出是一位仪态万方的美人,相比之下,站在她身旁的蒋携芳就差了许多。
静王目光再往下,落到已经被传上来的被告父子俩,蒋携芳的相貌有几分随了安宁郡主,是个娇俏动人的美人,蒋携宝就差许多了,他的相貌随了生父,是个小眼厚唇的平庸相貌,兼之体型肥胖满脸油光,瞧着更是不堪。
再度被押上这座公堂,蒋携宝瑟缩了一下,连看静王一眼都不敢,显然上一次毫不留情面的一通板子将他给打怕了。
蒋家主则是盯着端坐不动的安宁郡主,目光几乎要喷出火来。
静王瞧着他们,目光又掠过堂外的百姓,落到了虚空中的某一点,心想蒋携芳刚刚从王玉燕的酒楼里出来没多久,安宁郡主就来状告亲夫,这里头很难说没有天子的手笔。
而此时天子正和皇后坐在茶楼的包间内,一边和皇后品尝茶楼心上的点心,一边听江子欢犹犹豫豫地说话。
“陛下,卑职有件事不得不问,求陛下解惑。”
此时花宜姝往李瑜碟子里放了最甜的一块桃花酥,李瑜咬了一口,心情正好,听见江子欢这么问便微微蹙起眉来,在花宜姝看来,他蹙眉只是习惯,但是落到周围伺候的人眼里,这就是天子不悦的象征了。
屋内伺候的内侍悄悄扫了江子欢一眼,示意他不要在天子与娘娘相处正好的时候来当蜡烛,江子欢也收到了内侍的眼神提醒,但是这句话他是非问不可的,想到安墨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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